他陷入回?忆里,脸色愈来愈差:“后来我?自是不爽,与周范几人,同李二说笑了几句,没几日,李二自己病倒了,不治而亡。”
李二就是李祖父的名讳。
“李缮就恨上我?们,周范你?们也知道,周家六年前因延误战机被抄家!”
又列举了几个世家弟子,“他们一一被李缮报复了。”
“你?们以为是我?想弃城么?分?明?是李缮放任胡人攻城,他袖手旁观,只为报复我?,等我?不得不弃城,他才立刻吞下?上党,将并州据为己有!”
卢夫人:“这,这怎么可能??”
谢姝沉默不语。
窈窈也抿着唇,紧紧握住了藏在披风下?的惊鸿的剑柄,剑柄纹路硌得她指腹生疼。
谢翡:“怎么不可能??此子心胸狭隘,乃欺世盗名之辈,只为换我?名声狼藉,我?们同姓谢,如何会害你?们?且与我?走。”
卢夫人心中狂跳:“那、那当初怎么还敢联姻……”
谢翡:“不过是各取所需罢了,这回?我?不就是来拨乱反正的!”
卢夫人如何不知,那几年,谢翡口里的世家都没有好?下?场,她和周范的嫂子有往来的,但他全?家都被抄家,女眷被投入教坊司。
当时她就觉得奇怪,怎会有世家短时间内,一一出事?
但若这是李缮的报复,却好?似,能?说清楚了。
她不由想,现?在时局已稳定?,不是当初北上那样了,回?洛阳的话,至少……至少谢兆之不会害她们。
…
攻破冀州三地后,陈家兵败如山倒,李家军左右围合,迅速且有条不紊地推进了战线。
杜鸣受伤了,李缮去营帐看他,杜鸣刚要行礼,李缮冷笑:“别了杜大将军,你?等等伤口裂了,辛植又吱哇叫。”
杜鸣这次本可以不伤的,是他冒进了,不过也因此比原定?的一个月时间,早了半个月攻下?河间郡。
因为杜鸣沉稳,李缮才让他带兵陷阵,然而他这回?还真差点折在战场,那支剑偏了一寸,就能?直取他性命了。
叫李缮如何能?不气。
末了,他还是吩咐了军医好?好?看着杜鸣,就出了伤兵营帐,而此时,一个脸生的信差被带了上来。
李缮:“这是什么人?”
亲兵道:“他从上党李府来的,带有洛阳官员印章,说是……”
信差惶惶然,跪下?膝行几步,从怀里拿出一封信递过去,道:“将军!卢氏、大谢夫人和少夫人都南下?回?洛阳了!她们三日前走的,让小的送信过来。”
他单独说的字,李缮都懂,但组合起来,叫李缮扬起眉头,着实费解。
他接过皱巴巴的信,展开一瞧,是窈窈那熟悉的隽秀笔迹:
[父亲急病,时日无多。家人何有隔夜之仇,我?不得不南下?,只待尽了孝道。若君有身?为半子之心,则请一同南下?,莫教世人不耻。]
一样的字,李缮能?懂,但组合起来,他也不懂了。
他折起纸张,笑了:“我?只有一个爹,正在治理常山、巨鹿。”
“哪来第二个重病的父亲。”
信差大惊:“此信绝无作假!”
李缮虽有读书,但认字迹的本领实属一般,也看不出这封信,是不是有人仿照窈窈的字迹写的,不过,他不信。
他抽出身?侧三尺佩剑,反手一劈,那信差的头颅如皮球, ろんぶん “哒”地一下?,掉到地上。
飞溅的血液在地上喷出一道血柱,李缮控剑极好?,缓缓收剑入鞘,鲜血没有沾染到衣袖半分?。
他不信,她会这时候南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