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照着路边的雪, 一片苍白。
马儿踏着蹄喷了个响鼻, 拉着一辆漆红青顶的车厢, 缓缓走到了城门口, 士兵拦住, 车把式递出文书路引。
士兵一个翻路引,另一个查看马车, 车内人是个高瘦的男子, 但是戴着幂篱,瞧不清楚容貌。
路引上写的名字,是“谢玉章”, 还是洛阳官员,为办事而来。
这年头, 能?坐得上马车的, 都是世家子弟或者富贵商贾, 若是细作,不会这么高调。
再加上, 这明?晃晃摆着的官府印章呢,还是打洛阳出发的路引,所以,即便男子戴幂篱不多见, 但洛阳那地男子还敷粉熏香呢,也不奇怪了。
守城士兵道:“大人请。”
遂放行。
但若有亲历六年前那场战役的人见到他,许是能?认出来, 他就是当初丢弃百姓而走的谢翡。
谢翡缓缓坐回?车厢里,摘下?幂篱,他方才也看到了,上党城墙上,就算是冬日的雪,也覆盖不住的血迹。
…
这日,李府几人,收到了洛阳特遣使谢玉章递信,请进驿站相?见。
前阵子,窈窈得知谢翡北上,就找钱夫人、卢夫人和谢姝谈过了,几人对谢翡来意,也有几分?猜测,暂且按兵不动。
此时,钱夫人皱眉:“他为何不到衙署?”
谢姝没给他留情面,道:“大抵是不敢吧,我?听说,如今衙署里还有三四成官员,是六年前上党的官员。”
要说谢翡弃城为何身?败名裂,其中一条,就是他当时是带着亲信连夜跑的,一个官员没通知。
要知道,就算是李缮,也不会轻易招惹文官的笔杆子,因此,饶是谢家保住谢翡,也伤了根本,令谢兆之在朝中抬不起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