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刚才回来看到书包里的书散落一地的时候,裴希顿时有一种天都塌下来了的感觉,她
想安慰自己说没关系,再回家问舅妈要,却自己都知道站不住脚。
昨天要钱的时候舅妈就已经很不开心,又提起说本来想让她上个技校,她非要上这个没用的普高。
有时候裴希也真的觉得自己是不是太执拗了,明明知道自己不是舅舅舅妈的孩子,是寄人篱下的那个人,这种隔了一层的血缘关系,和水本质上并没有任何不同,却还是想厚着脸皮,硬着头皮,再往上伸伸手,试试看。
想到回家之后又要跟舅妈再要一次,裴希就忍不住心生怯意,她不知道要怎么办,甚至没有余力去谴责小偷,而满是自责。
如果她出去吃饭把零钱包带着,如果她考虑的再周全一点,如果她能有一点点经济能力,能再厉害一点,如果,如果
小姑娘低着头,手里攥着刚才肖怡宁给她的纸巾,掌心全都是潮湿的汗,瘦削的肩膀不住地颤抖。
潘彭与看着小姑娘低着头小声啜泣的样子,心想也不至于这么难过吧,半晌,听到角落传来一个男生弱弱的声音:“我可能……知道是谁。”
“真的吗!?”
肖怡宁顿时猛地抬起头来:“对啊,万俊宏,你今天身体不舒服没去吃午饭来着,你在教室里的时候看到的?”
旁边潘彭与听着那个叫万俊宏的男生支支吾吾地复述今天中午的情况,说是他当时上了个厕所,回来的时候正好看到几个理九班的男生从他们班出来,当时他还觉得挺奇怪的。
他看了郁庭知一眼,轻轻摇摇头,表示这有啥用。
二十三中只有一些重点区域装了监控,比如校门口,教学楼出入口等地方,像是教室走廊和教室内根本没有摄像头。
今天事发的时候,正好是午休刚开始的时候,各个教室的人刚走光,就这一个目击者,这种指认对方怎么可能承认。
而且这万俊宏一看就唯唯诺诺的,撑死也就只敢在教室里说两句。
果不其然,当肖怡宁提出让万俊宏帮忙跟着一起去九班找人的时候,万俊宏立刻整张脸都涨红了,不停地摇着头:“那怎么行,就我一个人看到有什么用,我看你们还是自认倒霉吧……以后不要把钱放到教室里了。”
肖怡宁顿时一股怒气直冲脑门:“拜托,我们中午一般都是最后一个走的锁门,如果不是今天你说你不出去,要待在教室里,那几个人能进来吗!?”
“那我有什么办法,人有三急嘛。”万俊宏被肖怡宁怼了一句,也只是畏畏缩缩地说:“反正我劝你们也不要去找他们了,万一他们要揍人,你们肯定打不过的。”
“你!”
肖怡宁脸都憋红了,就听身后一直沉默的郁庭知开口:“肖怡宁,你们先去毛老师那,这件事得先让她知道。”
说完,他低头看了裴希一眼,声音放轻:“你还记得里面大概都是多少面额的钱吗?”
“有两张五十,剩下的都是零钱……”
小姑娘眼泪还淅淅沥沥地掉着,她红着眼眶,抬头看了郁庭知一眼,睫毛被眼泪打湿,一簇一簇的粘连在一起。
万俊宏闻言立刻蜷缩着明哲保身:“那你们可别喊我去啊,我就是好心告诉你们,不会去老师那边给你作证的。”
“……”
肖怡宁是真的要被万俊宏气死了,翻了个白眼走回到裴希身边,叹了口气安慰她说:“没事的希,一百多可不是小数目,老师肯定会管的。”
两个小姑娘走后,潘彭与瞥了一眼万俊宏,不屑地“嗤”了一声,刚想跟郁庭知说这人真是不干不脆,跟个鼻涕虫似的,就看郁庭知不紧不慢地走到万俊宏身旁,用手指敲了一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