鱼雷。
进到办公室,裴希低着头走到于蕾的办公桌前,才小声叫了句:“于老师。”
“嗯,来了?”
于蕾平时对学生以疾言厉色著称,只面对像裴希这样一看就乖巧又怯懦的女孩时稍有软化,但提问却依旧一针见血:“昨天的摸底小考卷子刚发下去了,你对你的分数有什么想法?”
什么想法?裴希当时在做那套卷子的时候就知道成绩肯定好不了。
她有些沮丧地咬了咬下唇,还没想好要怎么说,就听路过的男老师笑着调侃了一句:“于老师,裴希这才退了几分啊,看给你紧张的,不愧是得意门生啊。”
裴希还没来得及循着男老师的目光看过去,就先闻到一股陌生气息。
清冽而干净的木质香调。
像月光下的林荫道。
“毕竟郁庭知又不可能到我们班上来,”于蕾抬头看了眼,立刻以玩笑回应玩笑,“我当然是比不上王老师春风得意了。”
优等生永远都不知道哪来那么多时间从容。裴希推测郁庭知应该是在晚自习开始前,回去洗了个澡,当下头发半干,耷在眼前,在两人目光短暂交错的瞬间,才慢吞吞地抬手,随便地理了理。
“什么春风得意啊,不跟你开玩笑了,来,郁庭知,那个就是我的办公桌,以后有什么事随时来办公室找我。”
王老师嘴上否认,实际笑得鱼尾纹都挤出花来,带着郁庭知往办公室深处走去。
裴希自觉地往里让了让,两人擦身而过。
“我记得你是从来没参加过竞赛对吧,虽然像你的条件,已经能被少年班招生,清北是没问题了,但是你就不想挑战一下自己吗?”
竞赛,挑战。
这些陌生又遥远的词汇,与裴希这边的小考、退步,形成如同两极的反差,听着面前的于蕾恩威并济地表达着自己的失望与期许,裴希愈发蜷缩,就听那边的少年轻描淡写地说:
“我还行,主要是我爸妈不让。”
不让?什么不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