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换作现在的裴希,估计跟着一起慌了,可那时候的她,真的条理特别清晰,看见花瓶碎了,反而镇定地叉起腰:“没关系啊,我爸我妈说了,做错了事情没关系,只要好好承认,好好道歉,取得原谅就可以了!”
也不知道为什么明明犯了错,却好像比干了好事更理直气壮。
可这就是那个时候的裴希,因为有足够的爱作为滋养,无论走到哪里,都充满了自信与底气,即便做错了事,也从来不畏缩退怯,而是可以非常敞亮地向别人说出那句:
“对不起!”
因为她知道,无论发生什么事,最终都能够找到一个解决办法的。
就像是花瓶这件事,她爸回来之后,妈妈拉着她和爸爸三个人开了一个家庭会议,就花瓶被打碎这件事情进行了讨论,最终在裴希的同意下,把她喜欢的小熊玩偶放过来,代替死去的花瓶,接任装饰品这一项工作,作为事件最终的处理结果。
那年她六岁。
现在眼看二十年过去,裴希都已经快要二十六岁了,她想起这么一个被尘封在记忆深处的小插曲时,真有一种恍如隔世的感觉。
原来她小的时候,比现在还要成熟,还要舒展。
犯了错也不畏惧,不逃避,承担责任,弥补过失。
而不像现在这样,明明还一直欠着郁庭知一个道歉,居然就已经开始生出‘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这种想法。
明明哪里都是问题啊,不是吗。
最大的问题就是,她至今都没有跟郁庭知说过她的想法,她的打算,因为她害怕被拒绝,害怕听到郁庭知冷漠的答案,所以就只是单方面决定要和他示好,却从来没想过郁庭知是不是需要。
在他们现在的关系里,他蒙在鼓里,而她拿着准备好的答案,肆意地向他施加自己所带去的情绪。
这对郁庭知,太不公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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陶邈在给裴希佩戴好设备之后就直接从房间退了出来,却没走几步就接到了郁庭知的电话:“你擅自用权限开启我数据库授权是几个意思,给我一个解释。”
靠,这人居然还设置了远程监控?
陶邈心说自己真是行侠仗义一辈子,栽在了这个疑心病头上。
“大哥,这世界上还有你能完全信任的人吗?”陶邈叹了口气,随手打开一扇没人的门走进去,“DR的人过来了,裴希没机器试用了,借你的用一下而已。”
“裴希?用我那台设备?”
电话那头,郁庭知说到这里,顿了两秒,已经完全反应过来,语气变得有些不客气:“陶邈,我他妈是不是说过我的事情不要你们管,这是我的私事。”
陶邈就知道这件事做了肯定是狗咬吕洞宾,因为这位纯爱战神信奉的一大原则就是,真爱不需要助攻,就应该水到渠成。
可这世界上哪他妈有那么多水到渠成的事。
陶邈也懒得跟他多说,“反正已经用了。”
语气颇有一种‘有本事你打死我’的味道,一副破罐破摔,泼皮无赖的模样。
“行,陶邈。”
郁庭知也是被气得无语了,他本来都准备睡觉,又打开衣柜随便抓了件衣服往身上套,“你等着。”
你最好别被我抓到你喜欢哪个女生。
“行,等,我等,多久我都等。”陶邈敷衍地用小拇指往掏了掏耳屎,“以后我谈恋爱你要有我这么上心,我跪着叫你一声义父。”
话没说完,郁庭知已经把电话挂了。
他们三个人都住在附近,有的时候累了在实验室里也不是不能凑合一晚上,反正衣食住行都挺随意,陶邈估计郁庭知过来十分钟都不要,回自己那就跟助理说先把门外的保安叫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