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了琳琅,在她的脸颊上狠狠亲吻了一口之后,便急匆匆地走了。

楚琳琅跟他在驿道边分手,看着他带人匆匆骑马而去。

冬雪是在她京郊别院相邻的村子安置好的温氏。

这里风景秀美,经常有外乡的文人墨客来此借住,临摹山水。

所以她们住下,也无人稀奇打探。

楚琳琅看过了温氏,因为用药妥善的关系,再加上她这么多年接受的照顾还算妥当,所以情绪上并无什么起伏,每日喜欢绘画,画得满屋满墙都是。

另外她还很喜欢摆弄一组随身的小泥人。

那些小泥人一看就是年代久远,都盘得油光锃亮了。其中有一个是母亲怀里,抱着一个花生米大的襁褓小娃娃。

看着那略显幼稚的捏制技艺,楚琳琅一下子就猜到,这是司徒晟小时候捏出的作品。

看琳琅在打量,她微笑道:“好看吗?我儿子给我做的。”

楚琳琅知道她大部分时候,记忆都是停留在了岭南的少女时光。

可她突然说自己有儿子,是不是记忆恢复了?

可是说完这话,温氏自己都愣住了。

她还没有嫁人,怎么会有儿子呢?

可是她分明记得,捏这泥娃娃的,是个瘦瘦的小男孩,他会细心地给自己梳头搽脸,还会给自己讲各种野史古诗,更是捏出了许多的小泥人给自己把玩,

他总是管自己叫“母亲”,当她纠正他,说自己没有嫁人,哪来的孩子时,那个孩子眼睛就会变得湿湿润润,仿佛街边被遗弃的奶狗子……

时间久了,她便懒得纠正他,只是任着他在自己的身旁打转,一声声地唤着她“母亲”,甚至每当看到这个抱着花生米襁褓的小娃娃时,她依稀觉得,自己的肚子真的曾经高高鼓起过,有个小东西时不时就会踹鼓她的肚皮……

想到这,温氏的脸上慢慢呈现出一抹笑。

楚琳琅不再打扰她沉浸在回忆里,只是站起身来,立在了院中,不无担心地望着远处京城的方向。

有时候,茫然无知也是一种幸福,若温氏意识清醒,清楚知道她的儿子正深入龙潭险境,试图扭转天下乾坤,那么温氏岂不是要跟她一样,寝食坐立难安?

想到这,她默默摸了摸还算平坦的小腹,默默祈祷司徒晟能够平安归来。

她和孩子都盼着他安全无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