旺铺掌柜,既然得了东家的信赖,管着满府家当钱银,就好好捞油水,甭想着那些跟东家比翼齐飞,并蒂生莲的无聊念头。

家里添了妾,就是旺铺添了伙计,没有来了个伙计,掌柜却憔悴不能活的道理。

如此一来,楚大掌柜脑子里渐渐充斥了日常的琐碎她明日得早起,赴知府夫人的生辰宴。

到时候州里有头脸的夫人都在,她得想着多带几个食盒子权当添彩,顺带再给自己要开张的酒楼卖卖吆喝。

另外,她原本交给夏荷兄长经营贩盐的官盐牌子也快到期了。那是她当姑娘时,借着帮楚淮胜生意的便利,偷偷办下的牌子。

有了这牌子通关,再雇佣些船来往北地运些盐,也是一笔收入。

原本顾忌着周随安入了仕途,她又舍不得辛苦办下的官盐牌子,便兑给了夏荷的兄长,让他经营着冲抵费用。

过了今年,牌子要到期,她原本不准备再续的,可是现在,她想继续经营着。

这笔买卖连周随安都不知道,现在想来,人总得给自己留些退路……

当身子终于变得温暖时,迟迟才到的困意来袭,本以为无眠的后半夜,楚琳琅却睡得深沉酣畅。

清晨,楚琳琅到底没能早起,许是夜里贪凉的缘故,起来时头疼得厉害,就连那新妾来给她奉茶,她都也懒得伸手接。

一旁的婆婆赵氏却比楚琳琅还憔悴,眼下挂着两个浓黑眼圈她先前跟儿媳楚氏斗法太甚,总觉得楚氏有使不完的后招。

是以胡氏小娘抬进了门,赵氏如临大敌,只待楚琳琅出招。

可这铁靴迟迟不曾落下,也是煎熬人!

昨日夜里,她除了安排婆子押着儿子去小娘房里并且守在门外,她自己也是和衣而卧,准备随时冲出房门,阻了楚氏撒泼搅闹。

如此熬了一宿,赵氏只要听到些院子的风动声响,就要爬起来开门望,结果折腾得一夜未眠。

年岁大了,真是有些顶不住。

不过现在赵氏终于有种守得云开见月明的亮堂感,忍不住冷哼:“桂娘给你奉茶,你怎么不接?”

楚琳琅抬眼才看向堂下跪着怯生生的小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