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来就不会属于他。六岁时他养过一只兔子,是厨房佣人带回来做兔肉羹的,他悄悄藏了一只在房间里养,兔子摸起来软软的热热的,又白又漂亮。后来那只兔子被江淮年让人当着他面前宰杀,白色的皮毛染上鲜血,然后被剖下来,江淮年特意把兔皮扔到他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他,笑容里是盖不住的恶意:“喜欢吗,留个纪念吧。”
江淮年盯着他,一字一句说:“江越,你是我的儿子,你应该和我一样,永远都得不到想要的才行。”
裴言越漂亮,越靠近他,他总会想到那只兔子。
所以他总对自己说,不急,江淮年会老,会死去,他总有一天能接手他现在的一切。裴言既然喜欢他,再等等也不急。
脑海里又传来熟悉的嘲笑声,他知道,那是另一个人在笑他的天真。
“你以为你是什么东西,她凭什么要等你。”那个人冷冷道:“你总是这样懦弱又自私,现在是这样,以后也是这样。”
江越头又开始痛了。
他扶着额头,目光却盯着裴言,心里涌上浓烈的难过:“那你……可以还喜欢我吗?”
他卑微,小心翼翼:“你喜欢宋柏岸,喜欢时予……你能不能顺便,多喜欢一个我?”
0040 三十五 拆穿 (4000字)
竞赛分为初赛和复赛,初赛只有笔试,复赛才是笔试加口语面试。
裴言和江越被安排在了一个考场,他坐在她的左手上方的位置。昨天他近乎哀求问出的那个问题,裴言最终没有回答。
她本来可以很干脆利落地拒绝,可是江越的眼里,有着她从来没有见过的难过和绝望,他其实知道答案,却还是害怕从她口中听到死刑宣判。裴言没见过这样的他,他在她的记忆里,总是高傲冷漠,他并没有骄矜得不可一世,但是他就是高高在上,好像把所有人都隔绝在外。除了裴言有幸更接近了一点,却从来没有见过他真正卸下防备。
可现在,她记忆里的江越却会那么卑微脆弱地求她,求她喜欢他。
她一下子就说不出更残忍的话来。最后只能落荒而逃。
裴言本来还在纠结到底要怎么面对他,但是今天重新见到他,他好像变了一个人。
他又变回了从前的冷漠,整个人眉眼间带着阴郁,显得死气沉沉。
进考场前,他们在门口遇见,江越定定地看了她一会,最后说:“当没听见过吧。”
裴言错愕。
“因为什么都不知道,所以才敢那么不要脸地说出那些话。”江越略有嘲讽地低声笑了笑,目光复杂地看着她:“可是我有什么资格呢……所以,当作没听见吧。”
试卷做完还剩下半个小时,裴言抬起头,目光不自觉地转向江越那边。裴言以前很爱这么看他侧脸,在她真正十六岁的时候。
那个时候她总觉得江越真好看呀,鼻子那么高挺,下颚线那么精致流畅,特别是他认真听课做题的时候,流露的专注总是格外有魅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