喃,“错了,错了,我们为什么要逃到这艘潜水船上,明明我们三个,哪个都不会开船,现在甚至不知道潜水船行驶到了哪里。”

不仅不会开船,不仅迷了路,还在胡乱操作下,搞坏了通风系统,以及微型氧气制造机。

“因为当时我们只有抢船逃走这一条路,”蕈人依然嘚吧嘚吧,“刚登上船时,你还觉得自己出了个好主意呢,人鱼先生。”

“我错了,我从没想过自己会死在水里,”考古学家几乎是在梦呓,“你们死了以后,我可以打开防水阀门,进入水中吗?到时候我就不管你们尸体会被冲到哪里……饶恕我吧,敲钟霜鸦。”

“不是不行,反正到时候我和雪爪都死了,尸体当然随便你怎么处理。”蕈人道,“但是,我觉得我才会是最后死的那个哎?”

考古学家没有反驳。

氧气越来越少,他也晕迷过去了。

“哎,”蕈人为人类的脆弱而哀叹,它又用蚂蚁的眼睛观察雪爪,道,“还在笑啊。”

当然在笑。

和洛安、小黑斑,还有蓝磷灰和短尾,和他们一起生活的几年,是雪爪生命中最快乐的几年。

后来,她又捡回了林。

雪爪年纪小,但她的身体素质足够她混进去真菌森林打猎的猎人中。那天早晨回去,在城门外,她看到了站在道路边的林。

只有出生在富裕家庭的好孩子才有那样的皮肤,但他独自一人在城外,脸上可见淤青,身上可见伤口,衣服挂着泥浆,肚子还在叫。

“基因病吗?”

“基因病吧,人竟然能长成这样。”

“被家里抛弃了,一定是的,真狠心啊,明明已经将孩子养到这么大了。”

猎人们讨论着,越过少年,不和他对视。

只有雪爪没有避开少年迷茫的目光。

好像啊。

那充满恐惧的,对现实无法理解的,不知道应该去哪里的眼神,和曾经的她好像。

还有基因病,玛斯玛兄妹是他们父母自然孕育的孩子,但发现蓝磷灰有基因病后,那对鼠人夫妻将有病的蓝磷灰,和暂时没有发现疾病的婴儿短尾,一起抛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