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脚,主动请命。
他才活了多少年?能斗得过那帮子老狐狸,一下早朝他便被皇上叫去,告诉他,河西河北的人选已经定了下来,是他的亲儿子,谢劭。
他还能说什么呢,说自己就这么一个儿子,舍不得他去送死?
当着皇上的面,他不好发作,一回来,谢仆射就差拿手指头点他的脑袋了,“欲速则不达,明日不是就要进场科考了?凭你的脑子怎么着也该进前十,有了功名,再进尚书省,我这把老骨头还能折腾多久,再过几年,这位置迟早都是你的。”
二夫人头一侧,火上浇油,“不仅有个高官爹,还有个家财万贯的岳丈。”
可不是。
要官有官,要钱有钱,他这辈子即便是躺着也能富贵,自从见识过他不要命的冲劲儿,两人心头都有了余悸,“不是我不相信你没这个本事,这两地的局势复杂,并非你一人去了就能摆平。”谢仆射看他的眼神,就差把‘不自量力’几个字拍在他脑门心上。
夫妻俩难得如此默契,一唱一和,书案后的郎君,面色似乎也有了松动和后悔,“父亲母亲说的孩儿都明白,但”没等两人松口气,便平静地拿起匣子里的圣旨,抱歉地道:“陛下已经下旨了。”
所以,他们说这些也没用,来不及了。
一句话把两人的话堵死了,二夫人被噎得一个倒仰,不想再同他费半句口舌,拉着自己的夫君转身出去,“管他干什么呢,看他怎么同殊色交代。”
跨出门槛,便见温殊色立在了台阶上。
治他的人来了。
圣旨都下来了,再阻止也没用,只能想办法,选一个经验老道之人带他过去。
谢仆射和二夫人一走,谢劭疲惫地揉了揉太阳穴,明日便要进考场了,正要抽出书籍温习,余光瞧见门外进来了一道影子,神色一顿,抬起头来,看到那张明艳的脸庞时,心头终于有了几分发虚,起身笑着道:“娘子回来了,不是说要待到午后吗。”
温殊色没应他,走过去坐在他案旁的圈椅内。
谢劭歪着头瞧了一阵,小娘子一脸平静,可越是这般瞧不出喜怒,越让他心头忐忑不安,搁了书本走到小娘子面前,弯下腰打算以柔情讨饶,小娘子却转头看向他:“郎君何时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