刻,前面的人已经钻进了林子,错失了最好的机会,巡捕气得策马亲自追去。

有了谢劭断后,靖王的马匹畅通无阻地奔向通往东都的山头。

起初温殊色回头还能看到火光,后来火光瞧不见了,只能听到刀枪的厮杀声,即便人不在跟前,眼睛看不到,却能清晰地感受被那股逼入绝路的恐慌。

她不敢去想,他此时的处境。

从未这般慌过。

当年母亲走时,她不懂何为人生不能复生,以为她去了很远的地方治病,总有一天会回来。

后来明白了她再也不会回来,也早已熬过了最为难过悲伤的那段时光,没尝到那份渐渐失去的痛苦。

如今她却切切实实地体会到了,前一刻还陪着自己坐在马车内说笑的郎君,正在离自己远去。

同娘亲一样,这辈子他或许再也不会出现在自己面前。

想起新婚当夜,郎君看到自己惊愕的神色,气愤地扬言要将她抬回温家,却在第二日把自己的屋子让给了他。

自己把他的家都败光了,他气得倒仰,可并没有迁怒她,甚至自己受着饿,还给她买了咕噜肉。

一边骂她是个败家子,一边又能把自己所有的俸禄交给她,“小娘子省着点花。”

想起他第一次牵她手,吓唬她道:“我觉得小娘子很不错……往后就委屈小娘子,要跟着我同甘共苦了……”

他并非胡说八道。

他背着她翻了半座山,危难时他牵着她的手,让她走在他的身旁,疲惫时他给了她可以依靠的肩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