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的哪里是草药,却分明是在炫耀宣德帝如何对他的偏疼。???

京中谁人不知,自春猎宁王御前救驾后,宣德帝对他关心备至,甚至隐隐有了要超过此前对锦王的疼爱。

而他舍命救父的美名,更是被编纂成册传扬的大安上下人尽皆知。

只是众人提及时,不免感叹。

宁王殿下哪儿都挺好,只可惜是个病秧子。

安王起初听到这话时是高兴的,毕竟一国储君,怎么轮也不可能轮到一个病秧子。

但很快,他就不这么想了。

因为他这个看似不争不抢的弟弟,名义上

是在家中养病,可暗中小动作不断,朝堂之上的事更是一点没耽搁。

在有些事情上,消息甚至比他这个每日上朝的人还要清楚。

安王面上笑容不变,藏在宽大袖子里的手却紧紧攥着,杀心渐起。

若早知他是个这么不肯安分的,他便不该顾忌那一点所谓的兄弟情,心软放他一马。

该趁他病,要他命。

瞥见他眼底一闪而过的冷意,宁王笑了笑道:“外头风大,我身子受不住,就不陪着二哥在这吹风了。”

他说着又是两声轻咳,面色惨白如纸。

一看便是短命之相。

安王看在眼里,眼底的笑意更是真诚了几分,关切道:“你身子弱,快些回去歇着吧,为兄还要着人继续去查老五的下落。”

宁王点点头,虚弱地笑了笑道:“老五的事,便劳烦二哥了,一有消息还望二哥遣人相告。”

他顿了顿,眼神变得意味深长。

“老五这么多年一向命硬,两年前回京时只剩一口气都被救活了,想来此次也定能逢凶化吉平安归来。”

安王眸光闪了闪,道:“借你吉言。”

*

御书房内,宣德帝疲惫地闭上了眼睛,沉声问:“人到哪儿了?”

旁边的朱公公忙上前为他揉捏太阳穴,恭敬道:“回陛下的话,算算脚程,德公公应该这两日就能抵达边城,与徐将军等人汇合。”

怕宣德帝生气,他又道:“陛下不必太担心,永安郡主医术高超,锦王殿下身边有她照顾必能化险为夷。”

“你说宋家那丫头?”

宣德帝冷哼一声,声音听不出喜怒,“丽妃前一阵同朕说她性子倔,瞧着是个有主意的,没想到她竟是个主意这么大的。”

朱公公在一旁想说话,又摸不准他的心思,不敢贸然接话。

只是如果非要他说,他觉得永安郡主是个重情义的奇女子。

旁的不说,单是她得知锦王殿下遇险,不顾自身安危深入梁军腹地一事,便能看出端倪。

边城那些个将军,或顾全大局或胆怯,竟只有一个程将军带人前去接应。

一群大男人,胆魄竟还不如一个女子,平白的惹人笑话。

朱公公心中腹诽着,手上的动作竟不知何时停了。

他正觉气愤,忽听有人问:“你也觉得那丫头胆识过人,该赏?”

“那是自然。”

回答的话脱口而出,朱公公方才意识到自已闯下塌天大祸,忙跪了下来自扇嘴巴。

一边扇一边道:“奴才该死,还望陛下饶命。”

待他扇了十数个巴掌,才听得宣德帝道:“行了,起来吧,瞧你那出息。”

朱公公瑟瑟发抖,哪敢真的起身。

干爹可都说了,圣心难测,多挨几巴掌总好过被猜忌生了什么不该生的心思,因此平白丢了小命。

不过几息的功夫,朱公公全身已经被冷汗打湿,身体也控制不住的瑟瑟发抖。

宣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