劝和。

“是他孟云渐先不要面子的,”许琴什么话也听不进,指着一旁安静的孟屿宁对老孟说,“孟云渐你先问问你儿子那么多钱哪来的吧,有这么多钱也不知道拿出来补,光指着你这个当老子的出钱算怎么回事!只送你儿子去上大学就要花这么多钱,我要是再生一个你孟云渐还不得给我孩子喂米糠?”

“阿姨。”

孟屿宁突然开口。

干净的声音在这情境下听上去有些违和。

“那些钱是我每年的压岁钱,我给自己用作了生活费,高三这一年我买了很多补习书,所以到毕业后还剩下那四百多块,红包你拿去补酒席的钱吧。”

他安静地陈述自己的钱是怎么来的,又是怎么花的,也给出了补偿的说法。

没有和后母争吵,也并没有计较红包究竟该用作何处。

许琴愣住。

“读大学可以兼职,学费的事不用你们操心,”孟屿宁讥讽般勾起唇,眼里淡淡地没有情绪,“你想生孩子就生吧,我爸养得起。”

他的退让让刚刚胡搅蛮缠的许琴瞬间变成了哑巴,从脚底升上一股难堪的情绪,又听见邻居们略带责备的叹息声,脸上温度滚烫,尴尬又窘迫,恨不得当场从这里消失。

都是楼上楼下,每天抬头不见低头见,这时候谁也不好开口责备。

在场唯一一个不谙世事的小孩这时候比在场所有的大人都有勇气,什么邻里和气什么面子不面子的,在雪竹眼里,都比不过她这时候想要为哥哥出气的念头。

雪竹松开妈妈牵着她的手。

“小竹你去哪儿?”

下一秒,她跑到孟屿宁面前,他还坐在椅子上,雪竹不用踮脚也能轻松捂住他的双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