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轻,仿佛被风一吹就散。

“哈,哈哈,”笑声透着嘲弄,林唐脸色惨白,只有眼角泛红,“那就当什么都没发生过吧。”说完转身下床,头也不回地走了。

这算什么事儿啊!贺子阳狠狠锤了床一拳,失力般地将脸摔进枕头。

自那天起,林唐就仿佛消失在他的生活里。

那天下班,开门前他还做了十分钟心里建设,揉揉僵硬的脸,试图装出若无其事的样子。

却不想,一开门,家里一片死寂。没有热腾腾的饭菜,也没有那个笑眯眯的人。

刚开始他还安慰自己,应该是今天有晚课,又或者是堵车了。但是,当他看见浴室里形单影只的漱口杯和毛巾,衣柜里陡然空出的半边,晾衣架上三三两两的空档,便再也没法自欺欺人了。

他走了。贺子阳一屁股坐在沙发上,有些茫然。一低头,看见茶几上压了一张便签案子解决了,我也该搬回去了。谢谢你这段时间的照顾。

贺子阳突然像泄了气似的,佝偻着将脸埋进掌心。

林唐搬走了,日子还得照过。

只是得知加班时会下意识摸向电话,打算给某个人发个短信;

深夜独自扒拉泡面时,会想念一碗加了叉烧的鸡汤面;

端着脏衣篓往洗衣机里倒时,会下意识地把内裤拎出来单独洗。

不知不觉,他的生活中竟处处都是林唐的影子。

“喂,妈。”电话打来时,他正和小孟蹲在后门的台阶上抽烟。今天隔壁小学来搞社会实践,一群小孩叽叽喳喳的,吵得他头疼。

“你这两个月是野哪儿去了啊?电话都没一个,和妈说实话,是不是找着对象?”

“没有,真没有。所里最近忙。”一听谈对象这事儿,他头更疼了。

“没对象啊?”他妈听起来有点失望,“没有也正好。我跟你讲啊,前几天你胡阿姨给我看了个姑娘,模样真不错,当老师的……”

“妈!您就别操心这个了!”贺子阳略有些不耐烦地打断。

“不操心?我不操心谁操心啊?”电话那头声音陡然大了起来,“贺子阳我可告诉你啊,过完年你可就虚三十了,终身大事能不能上点心啊?你要是自己争点气,我也不至于求爷爷告奶奶地让人给你介绍对象。这些年都给你介绍多少个了啊?能吃上二回饭的一个指头都数的过来。”

贺子阳被他妈骂得脑仁儿直跳,“那不是不合适嘛!处不来总不能硬处啊。”

“合适?你到说说什么样的你觉着合适啊?一天天的心就没个定,看谁都不合适。我话反正是放这儿了,这次这姑娘你必须见!好容易碰上个条件好,还不嫌你工作忙的,你可给我抓点儿紧吧!”说完,不等他开口便挂了。

“哟,我姨又给你介绍对象啊?”小孟听完全程,嬉皮笑脸地在那劝,“我姨说的也没错啊,哥你也老大不小了,再不谈,还真打算和五指姑娘过一辈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