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徒深扬起头，看着面前比自己高出一头的人，抽了抽唇角，没有出声。

叶良才又一巴掌甩过去了，“叫爸，听见没有。”

叶徒深死死咬住唇，愣是一声不吭。

他不可以屈服。

“呦，挺硬气的哈。”

叶良才扯唇笑了声，他抓起叶徒深的头发，重重往一边砸过去。

他的头被磕出了血，他依旧咬着唇不吭一声。

“脾气挺刚的，你就不能圆滑点，老子看你不顺眼。”

叶良才重重踹了他一脚。

年仅十岁的叶徒深只能硬生生地挨了下来。

那天他被打得浑身骨头都痛，但是被留下了一口气。

他知道叶良才不会杀自己，他只是想逼他，让他叫声爸。

可是他不想，他执拗地不想跟他扯上关系。

什么叶家小少爷，什么叶家的未来继承人，他都不想当，他只要他妈妈。

他只要他妈妈！

可是他妈妈已经死了，尸体还躺在雪地里。

“我要给我妈收尸，你……让我回去。”

他趴在地上，头被叶良才踩在脚下。

叶良才舔唇，用鼻息重哼了一声，“行啊，想给你妈收尸，可以，你叫我声爸，我就让你给你妈收尸，不然老子现在就给她挫骨扬灰了。”

“让你连她的骨头渣渣都看不见！”

叶良才说得最狠的话，逼迫着叶徒深，逼迫着他妥协。

他眼睛红了，泪水从眼眶溢出，他张了张唇，咬紧牙关，然后妥协地发出一声，“爸。”

明明刚才打得那么痛，他都不肯叫他一声爸。

可因为一句挫骨扬灰，他就低下头颅，向他妥协了。

叶良才只觉得这小孩儿挺有意思，“挺重情重义的，你妈没白养你一回。”

叶良才踢走了他，“想回去给他收尸，可以，一会儿给我好好表现，你要是敢……”

他警告地看了叶徒深一眼，语气阴狠：“我就敢挫骨扬灰。”

叶徒深从地上爬了起来，颤巍巍地站起身，脾气被捋顺了很多。

“好，我不会的。”

“叫爸！”叶良才呵斥到。

叶徒深启唇，难以启齿地叫了声，“爸。”

还带着颤音。

叶良才把手放在他头上，帮他捋了捋乱糟糟的头发，语气恢复了刚才那般和善，“不错，这才是我的好儿子嘛，你乖点儿，听话些，以后要什么爸爸给你什么。”

明明条件那么诱惑，叶徒深却听不进去一点。

那一刻，他大概清楚，他的往后余生不会再安稳了。

叶良才带着他去见了叶家老太爷。

老太爷坐在位置上，一手拄着拐杖，一手把玩着佛珠，他阖上眼睛，模样尽显老态龙钟。

要不是他手里的佛珠在动，会给人一种他已经死了的错觉。

他睁开眼睛，偏了叶徒深一眼，又缓缓闭上。

只一眼，他就能确认，这是他们叶家的种，长得像，骨气也硬。

“跪下给爷爷行礼。”

叶良才踹了他一脚。

叶徒深腿本就被他揍得疼，一个不稳，跪在了地上，半边身子都趴了下来，算是行了个大礼。

“爷爷。”

他声音很低，几不可闻。

“叫大点声。”叶良才警告他。

叶徒深又唤了声，“爷爷。”

这次他特意加重了音量。

叶老太爷拄着拐杖的那只手敲了敲地板，“别吓着孩子，不过才十岁。”

叶良才挠挠头，“爸，这孩子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