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刻，她笑得灿烂极了，可落在叶徒深眼里，却是悲痛的。

“阿深，妈妈爱你。”

下一秒，她的手松开。

“不要！”

叶徒深冲了过去。

却没有抓住她。

“嘭！”

她落了下去，血液缓缓流出，染红了叶徒深的眼睛。

那一刻，他的世界，变成了绝望的红色。

他的妈妈，轻飘飘的，就砸在了地面上。

他痛哭出声，嗓音吼得快要撕裂了，他质问她：“为什么，抛弃我，为什么……”

忽然，叶徒深清醒了过来。

周遭白茫茫的一片，没有红色，没有母亲……

他反应过来，刚才的一切不过是个梦。

他现在还在医院里，没有回去。

他擦掉额间的汗，脸色苦闷，已经好久没有梦见过母亲了，不知道她在那边过得是否安稳？

再过一个多月，就是她的祭日。

他记得，母亲走的那天，北城下了很大的雪，雪花飘落在她的尸体上，连一个收尸的人都没有。

她躺在冰冷的雪地里，跟她的名字一样。

……

餐厅内，江漾皱着眉听完楚欢颜讲完这段故事。

她问，“为什么刘冰冰没人给她收尸？叶徒深呢？”

楚欢颜说：“因为她刚死，叶良才就带着人上去了，刚好就撞见下楼的叶徒深，就把他压着走了。”

“压走了？”

江漾垂低眼帘，她想起上次陪叶徒深回叶家，为什么负责两个人要针锋相对了？

听楚欢颜这么一说，叶徒深的母亲似乎是被叶良才给逼死的。

“跟你再说一件有趣的事。”讲完故事的楚欢颜，放松下来，“叶徒深从来不在乎别人叫他私生子，甚至还大方承认，很怕别人不知道似的。”

第283章 怀

私生子这个词，完全可以说是贬低他的意思。

可叶徒深不在乎丢不丢脸，叶家丢了脸就行了。

江漾敛着眸，听楚欢颜讲了这么多叶徒深以前的事，反应依旧淡淡的。

她原本就不是什么有同理心的人，更何况这个受折磨的对象是叶徒深。

他是害了沈哥的人，她对他同情不起来。

“怎么样？是不是挺惨的？”楚欢颜试探的目光看向江漾。

她掀起眸子，语气冷淡：“跟我有什么关系？”

“你还真是冷漠，他们都说你爱他爱得要死要活，在我看来，你一点都不爱他。”

楚欢颜懒散地往后靠着，撑着下巴，打量着江漾。

这么看来，江漾也长了一副薄情的样子。

从某些方面来讲，她这个人要真做起事来，估计比叶徒深还要绝情，确实很适合当律师。

“本来就不爱。”

江漾承认了。

楚欢颜颇有些纳闷地问：“那你跟他就为了那五万块钱，你这个姿色，随便找个人都比他给的多。”

他这一番话里面全是对叶徒深的讽刺。

江漾要是真想套现，换个人，应该比叶徒深容易些。

江漾没有为楚欢颜解疑答惑，没有必要让其他的人知道沈哥的事，越多人知道，她成功的几率越小。

而且她当初也没想到叶徒深会这么小气，她跟他在一起，一来是为了他那张跟沈哥相似度极高的脸，二来是为了他的钱。

不过叶徒深给的钱，也只能勉强够用。

她也不曾想到，她跟了他四年，都不能让他对自己心软一分。

她还是把自己放得太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