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1 / 2)

其实这身子并不算孱弱,近来却连病了两次,这回是陆希娘忧思过重,白日里故意吹了冷风才至风寒。

韩大夫循例开药,嘱咐王崇几句,又道:“国公爷,我本不该多嘴,只我瞧着夫人却像郁结于心,久而伤肝,不利精气……”

他这话还算委婉,然而王崇再想到丫鬟说的话,只觉瞬间出了身冷汗。她不肯烧炭,又开着窗吹风,难道竟起了轻生之意。

王崇原先想着等她怀上子嗣再说不迟,到时她就是再想走也没法真正狠心抛下他们两个。他这算盘打得好,一个她生的,一个她养大的,无论是谁都走不开,何况她本就心软。

他不让丫鬟伺候,亲自喂她吃药,给她擦洗身子。陆希娘烧得糊涂,药又苦又涩根本咽不下去,还是王崇含了药在嘴里渡给她,又哄她喝完药吃饴糖。

夜里王崇丝毫不敢睡下,依着大夫的话衣服帮她换了两回,锦被也不敢盖太多。陆希娘到了后半夜烧总算退下去,王崇松了口气,见她乌发散在枕上睡得正熟,攥着她的手叹息道:“你莫要再抛下我了。”

他左右为难,不晓得如何是好,往日在她身边总觉得心安,今日却悬着颗心,生怕她当真狠心舍了自己。

王崇低头贴在手背,压根没注意到床上妇人睫毛轻颤了颤。

0063 起疑

陆希娘以为自己烧糊涂了,崇哥儿这话怎听得好生奇怪,什么叫不要再抛下他,他跟陆月香这才大婚多久。

她昏沉得厉害,要再想别的心思也没法。耳畔不停响起哥儿的低喃,不久又有人帮她擦了汗,只觉浑身爽利,彻底睡去。

她这身子不是一两日能好,次日她尚未起身,就听到春兰、春杏两个丫头在外头唤她。陆希娘令两人进屋,坐起身按了按眉角,头仍有些难受。

“夫人,国公爷走前嘱咐过奴婢,若辰时您还未起身便让奴婢唤您用膳,吃了药再歇息。”春兰、春杏端着洗面汤和牙刷子,后面小丫鬟手里捧着绿豆粥。

“摆到外头榻上去罢,却没这么娇贵。”陆希娘道。

到底还是不舒服,她吃了药又回床上躺着,秦氏那儿还让宋嬷嬷来看了看。

秦氏听她形容国公夫人面色憔悴,不像是装病,私下笑道:“这样才好,我瞧着她这年纪尚轻就频频犯病,不是什么长寿之相,这快要到岁末,年后喊妗娘来府中陪我些时日。”

宋嬷嬷站在她身边思忖片刻回道:“奴婢正有一事要与您说,也不知怎的,奴婢今日去国公爷的临晖院,只觉时时让人盯着。那院里小丫头给奴婢送了盏茶,回头奴婢尚未出院子,看到丫鬟不小心茶盏摔了,照理也不该啊。奴婢这一路心里都在犯嘀咕,您说会不会?”

秦氏手微顿,转而笑了笑道:“应当不会,这死无对证,且她小陆氏不是活得好好的,便是那喜娘未动手,哪里又能赖到我身上。”

“您说得对,许是奴婢多心了。”宋嬷嬷道。

这边陆希娘却越想越觉得不对,哥儿这态度细究起来其实怪异得很。昨天夜里崇哥儿絮絮叨叨说了好些话,怎如今琢磨起来,竟像哥儿一早晓得她是谁似的。

可不就是这样。

思及此,她哪里还躺得住,连忙穿衣起身。守在外间的春兰见她下床要出去,匆匆取了件披风追上前来:“夫人,您尚病着,外面积雪还没化呢,这是要去哪儿?”

陆希娘站在雪地中,教她去拿铲子来。春兰没法只得依着她的话做了,又跟着她出去临晖院。

守在院前的婆子自然不肯放她进去,府里谁人不知这是国公爷幼时呆过的地方,如今这处都成了禁地,除非国公爷允许哪个都不能进来。

上次陆希娘使人来摘桂花,还是王崇一早吩咐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