墙的,不是他,而是你。”
“光凭这一计没成,便把我叫做烂泥,那以前中了我的计的人,岂不是连烂泥也算不上?”媒公托着黄鹂,闭目大笑,“死了个陶圣望你觉得可惜,可是他听我调令的那些年,又为我算计了多少人呢?那朔月宗的小公子无辜受累,被他剜了心还不够,连鬼也做不了,被困在河畔飘荡数年,是不是比陶圣望更可惜啊?”
“既然你提起朔月宗,”洛胥眉梢微动,居然有了耐心,“想必他这一门,也是受我所累。”
“你们来这梵风宗,真是来得好,想必那小公子已经告诉了你们,”媒公用手指梳理着黄鹂的羽毛,很是自得,“他们那一家,都是我杀的。我本与他们是极好的朋友,可是那朱兄非要独吞太清的神泉,好好的一家人,喝了泉水,都变成了沾染太清气息的药引。正所谓匹夫无罪,怀璧其罪,就算我不杀他们,他们也总会被别人杀。”
黄鹂巧舌如簧,在媒公掌间喋喋不休。
“江四,这事认真说起来,还要怪你。你拿了太清的心,让他神魂折损,更加控制不住朔月离火。那朔月离火不仅能烧伤他,也能烧伤你,是以他引神泉一道,替你安神开窍。”媒公十几条胳膊齐齐掩面,咯咯笑,“可惜光有神泉也不顶用,他管不住火呀!你猜怎么着?他只好把你送走,让你去北鹭山,做个‘正道’,但是你是个叫人操心的小孩,无论他送你走多少次,你都能回到他身边,于是他呀,只好在你眼尾处留下三道红点,让你从此以后,再也辨不清方向!”
“嘀嗒。”
雨从睫上往下落,风里,是那不成段的碎语。
“我把名字写在你的掌心里,但是从此以后,你不能再回来了。”
潮雾被风吹开,少年洛胥露出脸,披着银兽尾,比剜心时还要瘦几分。他在江濯两只掌心里,分别写下“知”和“隐”。
“天下百宗,你唯独不讨厌婆娑门,”洛胥替知隐把手合上,“江雪晴你见过的,她连她师父都管得住,教徒弟也能教得很好。”
知隐握着双拳,懵懵懂懂地问:“你不做我师父吗?”
洛胥说:“我们不做师徒。”
知隐由他牵着,指一指晦芒:“祂不做我师父吗?”
洛胥道:“祂一首曲子从头错到尾,只能做你爹,不能做你师父。”
知隐小跑两步,拉着手,绕到洛胥前面:“非要有师父吗?我不要师父。”
洛胥说:“你知道明晗吗?”
知隐道:“不知道。”
洛胥走得很慢,兀自说:“明晗是个畜生,整日把你关在神宫里,不许你出去。我不想做畜生。”
知隐问:“什么是畜生?”
洛胥没回答,而是道:“你要有朋友,还要有兄弟和姐妹。六州之大你没见过,光和我待在一起有什么意思?这里不是雪就是火。”
“我就想和你待在一起,”知隐踢着雪,霸道起来,“我就要和你待在一起!”
洛胥没回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