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胥走一步,守门人就必须退一步,剑身越来越弯,马上要到极限时,守门人忽然两指一并,喝道:“碎霆!”
他步踏水泊,提腕变式,手中破剑化作紫光凝雷,从气灵漩中刺出惊天一式!
“锵!”
剑虽然破了漩涡,却被狂风席卷,猛地脱手了。守门人踉跄退开,铁剑掉在不远处,他虎口震裂,滴滴答答淌着血。
洛胥抱着人,临出门前说:“这个剑法我没有见过,是你自创的?”
守门人面如死灰:“……不错。御君,我败了,但是……”
黑豹早已待命许久,听见洛胥的声音,从城墙上一跃而下。它湿漉漉的,在原地甩了甩毛,朝守门人低低吼了几声,胁迫他让开。
洛胥没有再废话,翻身上了豹子背。守门人叫道:“君主!”
他追了几步,可是巨灵豹岂是凡物,转眼间就已经跃出城门。外头的宗门弟子不知详情,见那黑豹又出来一次,不禁大惊:“怎么又是这位”
洛胥换了路,直冲众弟子。众弟子怎料他会忽然掉头,在雨中狼狈躲闪,被黑豹冲得四散逃开。雨点斜斜纷落,黑豹旋风似的,真的走了。
路上,重整的天海御卫正在休息。洛胥叫了人,直奔郊外。他长了记性,凡是有桥的地方,都直接绕开。明濯让他锁了,人也没精神,好像认命了似的。
待出了霈都的范围,雨小了,洛胥问:“这么安静,是怕我杀了那个守门的小子?”
明濯用指尖顶松指环,脱不掉,也不看洛胥:“你威胁人的本事,倒是一次比一次熟练了。”
洛胥说:“见贤思齐。”
明濯声音懒懒:“成日打打杀杀的,好凶啊你。”
洛胥垂首看他:“还会恶人先告状。”
明濯道:“把我的猫还给我。”
洛胥反问:“还给你用什么换?”
明濯瞟向他,好像他是个很不讲理的人:“你懂不懂什么叫‘我、的’?所谓拾带重还,天经地义。”
洛胥手臂微拢,人也压低了:“你说得很有道理,但是落到我手里的,我只懂占为己有。”
他这话说得随意,还真成了个很不讲道理的人。
明濯攥紧指链,又松开:“你要什么?”
这话怎么能这么问?讨糖似的,好像为了那只豹子,他甘愿受些委屈。可是他是个暴君啊,在殿里撑首看人的时候,仿佛大伙儿全是蝼蚁。
洛胥眼神不变,感觉胸口不痛了,只是痒。他心不在焉:“我想想。”
天海御卫速度极快,出了霈都又过山林,天很快就黑了。
指链似乎有疗愈的效果,明濯撑了一会儿,还是睡了。梦里,神宫像是走不出的迷宫,垂着一层又一层的白纱。他被姆妈抱在怀里,攥着一张纸人。
“娘,”他喃喃,“我娘在哪儿?”
殿内的灯太暗,姆妈的脸都隐在昏暗里,她一言不发,好似没有听见。明濯挣脱她的怀抱,她忽然倒在地上,原来是已经死了。
一个人说:“你哭什么?”
明濯道:“我没有哭……”
那人从暗处走出来,长着一张俊美的脸,可惜他神情阴郁,心中似乎有许多不平事,因而不论说什么,都有几分刻薄:“死了个下贱的仆妇,你就哭哭啼啼的,这像什么样子?过来,把眼泪擦干净。”
明濯退后,被姆妈的尸体绊倒。他看那人越走越近,不禁叫道:“我不要你擦!”
那人拎起明濯:“不要?好一个不要,你以为自己是谁?凭一张嘴就能命令别人吗?别傻了!”
他用衣袖粗暴地擦着明濯的脸:“你将来是要做君主的,哭什么?纵使天底下的人都死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