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那一天,在长公主家中,他遇到上官安。
已是羽林令的上官安在长安贵公子本就是拔尖的人物,上官桀又是辅政大臣之一,在鄂邑长公主的儿子面前,他挥洒自如。 w w w . q i s h u 9 9 . c o m书道身着螭纹朱锦地广袖深衣,端坐堂上,上官安身上仿佛闪动着让人移不开眼的光彩。
“原来是长主的贵宾。”那时,上官安恍然大悟的声音传入耳中。丁外人第一次产生了无地自容的羞耻感。
随即而来的是扑天盖地的羞侮感觉――凭什么这些人生就高贵,他却只能下贱不堪。
几天后,在建章宫侍奉过鄂邑长公主的他在章城门再次遇到了上官安,这次,身着朱胄的上官安更加耀眼夺目,于是,他对上官安招呼自己地动作视而不见。
“丁君对安不满?”拦下他的辎车,上官安高踞马上,肃然质问。
“与仆这种人交际。会污了上官君的身份。”自卑的感觉笼罩心头。他有些自暴自弃地回答。
上官安却笑了,没有多说什么。只是在休沐日下柬请他到城外一处馆舍叙话。
“丁君不必自视不堪。”丹壁华室内,一身缙帛深衣的上官安轻笑着开解他,“主人翁固然不堪,然相同际遇,亦非皆是如此。”
丁外人不解,却听上官安轻声道:“昔日烈侯亦是平阳主骑奴,后来封侯拜将尚主,卫氏权倾天下,丁君不知吗?”
丁外人茫然地摇头――他那时边连烈侯是谁都不知道。
上官安苦恼地挠头,最后一咬牙,凑到他耳边将前朝秘事细细地讲述了一遍,他这才知道,原来武帝朝权势显赫的大司马大将军也是靠了公主的青眼才有机会飞黄腾达的。
“不过,那般荣耀只此一例,丁君可知为何?”上官安也不讳言卫氏的特殊。
丁外人再次摇头,却不再茫然,双眼紧紧地盯着上官安。
“时势不再!”上官安斩钉截铁地给了答案,“建元伊始,武帝境遇窘困,平阳主荐烈侯,之后,期门建军,帝位鼎定不移,那般君臣之谊岂是寻常君臣可比?”
丁外人懵懂地点头,隐约有些感触,却还是不明白。
然而,上官安接着便正色道:“时势这种东西,可遇而不可求,如今大将军秉政,主上之位安稳,自不可与武帝建元之况相比。”
见丁外人面露沮丧之色,上官安温言安慰:“事在人为。荀子言:锲而不舍,金石可镂。时势机遇是不会主动来寻人地。”
那一瞬间,丁外人明白上官安地意思了,他谦恭而急切地伏首行礼:“公子教我!”
上官安连忙扶起丁外人,叹息了一声,道:“我如何能教丁君?不过是希望丁君莫要自迫太甚。身份际遇从来不是一成不变的。”
到长安一年多,人情世故上,丁外人已是十分通透,于是,他很坚决地伏在地上,不肯起身。
最后,上官安无可奈何地摇头:“丁君如此信我,我便说两句,不过,这些话,出我口入君耳,便与我无关了。”
“自然!”丁外人连连点头。
“既然如此,安就实话实说,若是措辞不妥,丁君切勿上心。”上官安沉吟着为他解说,“丁君依附于长主,一荣俱荣,一损俱损,长主尊荣则依附县官,县官年幼,长主供养,实有母恩,故县官安,长主安,丁君方能安。”
“然丁君若想更进一步,封侯享国,必于县官有大功方可。“何功为大?莫过拥立、救驾二者。”
“上已继位,自无拥立之功,若说救驾……”上官安稍顿了一下,丁外人立刻困惑地问道:“上位不安吗?”
上官安轻笑:“燕王乃先帝长子,先帝在世便自以为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