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1 / 2)

注2:任安的事是《史记?田叔列传》中褚少孙补记的――是时任安为北军使者护军,太子立车北军南门外,召任安,与节令发兵。安拜受节,入,闭门不出。武帝闻之,以为任安为详邪,不傅事,何也?任安笞辱北军钱官小吏,小吏上书言之,以为受太子节,言“幸与我其鲜好者”。书上闻,武帝曰:“是老吏也,见兵事起,欲坐观成败,见胜者欲合从之,有两心。安有当死之罪甚众,吾常活之,今怀诈,有不忠之心。”下安吏,诛死。――顺带说一句,我反复读了几遍,愣是没看出那个小吏举报的事情为什么会让汉武帝得出那么一个结论!

4、必要见血的开局

廷尉狱相对于其它狱所,条件算是很好了,至少可以说干净。

――到了这里的人,大部分都是罪名清楚,只等待天子批复定刑奏书了,自然不需要官吏再做拷问之类的事情。

当然,条件好只是相对而言。

狭小的隔间里,除了一张下面垫了茅草的莞席,什么都没有。

――这样的条件,若是出身公卿王侯之家,想必是很难忍受的。

任安不由轻笑。

――这样的条件,比他最初寒微之时的处境,好了太多了。

“主君……”

摇曳的灯光下,老仆被主人莫名的笑容吓到了。

“……见兵事起,欲坐观成败,见胜者欲合从之,有两心……”任安轻声重复着老仆之前的话,“主上如此说的?”

“是……”老仆点头,再度落泪。

任安喃喃地将这句话重复了好几遍。最后却仰天大笑。

“罢了罢了……”任安边笑边摇头。“两心便两心吧!不忠就不忠吧!田仁纵太子是死。我受太子节不发兵也是死!不过是主上一念而已!”

“主君!”主仆被主人大胆放肆地话语吓了一跳。

任安摆手:“既已定了死罪。便是这番传入主上耳中。也不至于加刑地。”天子虽不仁慈。却不是滥刑之人。

老仆不再多言。只是默默地为主君面前地空盏斟满酒。

一口饮尽。任安示意老仆为自己再斟满酒卮。随后端起漆卮。双手举起。作敬酒状。轻笑而言:“我先行。且待后人!”

黍酒缓缓洒落在地,勾勒着云气纹的小卮摔落,任安对着老仆长跪叩首:“多谢善公送我!安之妻儿,日后全赖善公照拂了!”

老仆没有推托,老泪纵横地叩首答礼。

征和二年十二月,任安死。

征和二年,春,正月,上行幸雍。

这一次,郊雍祭天,天子没有带上宠姬与幼子,只带了内朝亲信,并召见贰师将军至甘泉见驾。

对天子近臣来说,天子的意思很明显了――对匈奴的劫掠,天子准备报复了。

霍光对这些并不关心,趁着随驾出行前的最后一个休沐日,他回了一趟家。

得知女儿回了上官家,他只是微微皱眉,没有多说什么,沐浴前吩咐妻子:“若是杜公子来了,你先招待一会儿。”

“杜公子?”东闾氏有些惊讶,见丈夫神色淡色地点头便没有再多问,点头应了。

她了解丈夫必不会无的放矢,既然这样说,“杜公子”便必然会来,因此,出了房间,便让婢女去叮嘱门上的家老。

果然,没有两刻工夫,家老便来禀报,杜公子来了。

东闾氏是第一次见到这位杜公子,因为丈夫没有多吩咐,她也没有表现出格外的亲热,只是中规中矩地在丈夫不方便时,招待这位客人。

杜延年,字幼公,御史大夫杜周的少子,排行第三。与顶着酷吏之名的父兄不同,杜延年喜好儒学,心性宽厚,是杜家的另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