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份贺礼是从霍云手上送出来的,可是,霍云却不知道其中是什么东西……
――这个漆匣并未上封,也无锁……
――霍云也并不是不好奇……
――能让霍云明明好奇,却仍然只是将东西送出,不曾查看……的人……
……
――除了霍光,还能是谁?
“狡”霍云伸手敲了一下刘病已的头。
刘病已没有避让,受了这么一下,随即便笑弯了眉眼,道:“多谢表兄”
霍云撇了撇嘴,嘴角却仍然扬了起来。
――显然,十分愉快
笑了一会儿,刘病已才再次道:“亦谢表兄厚赠”
――霍云自己送的礼也颇厚。
听到这句,霍云不由挑眉:“非我厚赠”
刘病已一怔,随即便想到方才表嫂的态度。
――的确,如果真的是霍云送出了那么一份厚礼,没有道理,霍家女君完全不知道……
――既然知道,霍家女君就不能不问。
――只是贺邻里……那份礼太过了
刘病已不由讶然:“不知表兄所赠何物?”
――那里面有什么是霍云自己所赠的?
霍云笑了笑,竖起右手食指,给了答案:“一匹齐纨。”
“啊?”刘病已真的是大吃一惊。
――相较那日霍云带去的贺礼,一匹齐纨真的是其中最不起眼的东西之一了。
刘病已不禁追问:“其余……?”
霍云挑眉,十分坦然地回答:“自是他人所赠”
――这显然是故意吊人胃口了
刘病已不由气结,却只能按捺下来,和颜悦sè地追问:“不知是何人所赠?”
霍云的语气比刘病已更加温和:“表弟不妨再猜”
刘病已盯着霍云看了半晌,却终究没有说话。
――他不是没有想法,只是……那个想法……如何能与霍云说?
见刘病已一直不言,霍云倒是敛了神sè,也将原本故意为难、调侃的心思收了起来,倚在凭几上,一言不发。
两人这么一沉默,气氛便僵了下来。好一阵儿之后,刘病已便低下头,慢慢地收起漆匣,显然是准备告辞了。
霍云也没有阻止、挽留,而是慢条斯理地说了一句:“表弟既不语,可听为兄言之。”
刘病已一愣,却是不好推辞。
――霍云摆出为人兄长的姿态,他既然称之一声“表兄”,便只有肃手听训的份
“谨受教。”刘病已站起身,低头应道。
霍云并没有托大,而是跟着起身。
“不敢言教”霍云的语气与方才截然不同,竟然是郑重非常。
“若表弟方才有言,为兄必然教之”霍云的语气缓了一下,随后才道,“表弟既然谨慎,为兄何必教之?”
刘病已不由惊出一身冷汗。
――方才……
――方才,他若是一时兴奋……失了慎重……
……
霍云拍了拍刘病已的肩,却是道:“兮君甚念君,闻君新结婚姻,特命我代赠之。”
刘病已低头不语。
霍云看不到少年的脸,也没有勉强,只是道:“我知彼与君相善,然,内外有别,君不可妄言。”
刘病已点头,随即抬头看向霍云,低声道:“我知也……断不会置兮君于危矣……”
霍云一怔,随即失笑:“危矣?何来危矣?”
――谁敢?
――谁能?
刘病已一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