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明友摇了摇头:“方才在白虎殿见我,说不到一刻,内谒者来见,云中宫诏见。”
“中宫?”杜延年一怔,随即便有些哭笑不得了――这对帝后毕竟是夫妻吗?
范明友点头,对杜延年显露的神色也有些不解。
杜延年却没有解释,向范明友谢过,但急忙转道往禁中行去。
这一次,杜延年没有与霍光错过,刚到椒房殿前的二出阙,就见霍光走了过来,显然是刚刚出椒房殿。
“大将军”杜延年连忙迎了上去。
见到杜延年,霍光不由惊讶:“幼公?”说着,神色就有些变了。
――不会是皇帝那边有什么问题吧?
霍光神色方变,杜延年便急忙解释:“上已醒。”
霍光松了一口气,示意杜延年随他一同离开。
――椒房殿前毕竟不适合议事。
霍光并非一人前来,而是与往常一样,有一队亲卫护从。杜延年跟在霍光身后,身边都是玄衣赤甲的军士,行动间,甲胄发出铿锵之声,格外压抑。
杜延年不由皱了眉。
“幼公急来,所为何事?”霍光的询问打破了有些沉闷的气氛。杜延年连忙定神,低声道:“上欲见大将军。”
“何事?”霍光随口问了一句。
杜延年低下头,将刘弗陵问题复述给霍光:“上问:‘朕尚可活几时?’臣再三劝止,上坚持见大将军。”
没等杜延年说完,霍光便停了脚步,转头看向杜延年。等杜延年说完,他才慢慢开口:“即见?”
杜延年摇头,越发觉得刘弗陵的想法诡异:“上云,将军若无暇,其可稍待。”
听到这话,霍光不由挑了挑眉,心中略感惊讶――听起来,这位皇帝终于有些识时务了?
杜延年也有同感,心中却又存了几分疑虑。
“幼公以为如何?”霍光询问杜延年的看法。
杜延年皱紧了眉头,好一会儿才道:“臣看不懂。”
霍光沉吟了片刻,却没有给答案,只是对杜延年道:“上既有言,仆便待日后再去。”
“诺。”杜延年应了下来,随即便要离开,却又被霍光唤住:“不急,幼公随我来,正有一事,需与君议。”
杜延年连忙应下,跟着霍光离开。
霍光仍旧是去了白虎殿,与杜延年各自坐下之后,才说明原由:“仆欲以明友为卫尉,君以为如何?”
杜延年一怔,疑问脱口而出:“明友已是度辽将军。”
――卫尉虽然位列九卿,掌屯卫兵权,不可谓不重要,但是,毕竟位在将军之下。
霍光挑了挑眉:“将军素来是事讫即罢。”
杜延年点了点头,没有吭声。
――这个任命着实透着几分古怪。
――卫尉掌宫门卫屯兵,巡行宫中,不仅掌握宫门出入的大权,对宫中防务也有相应的权力,从某种意义说,卫尉比光禄勋更加重要。
――毕竟,光禄勋属下的郎、谒者并非正式的军士,而期门、羽林又非光禄勋可以插手的,而卫尉属下的屯卫却是从各郡征来的,实力非同一般。
――说白了,未央宫最强、最多的兵力就是卫尉属下的。
――这样一个职位,霍光给谁……透露的讯息就完全不一样了。
杜延年不太愿意开口了。
“幼公?”霍光不解地催促了一声。
杜延年叹息,抬起头,看着霍光道:“大将军已有决断,然否?”
――霍光之前已经见过范明友了,难道还会是说别的事吗?
见杜延年说了出来,霍光没有也再回避,直接点了点头,随即又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