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的确如此
当天,黄门便处置了几个私议此事的中人,与那几个身犯大逆不道之罪的人相比,掖庭署的这点事情,根本微不足道。
――霍光的态度才是众人关注的目标
这一次,霍光的态度很微妙。
对于禁中官吏来说,霍光对皇后的维护并不是什么新鲜的事情,因此,这件事方出时,虽然私议很多,但是,并没有人想生事。
――张贺的决定也正是为了不出事。
――某些贵人若是耍些小聪明,必然惹出事来,最后,不论那位贵人是何结局,掖庭署都不免被牵连。
说白了,禁中上下都明白――帝后之间不管出了什么事,霍光都没有办法追究,那么……迁怒就太容易了
有这样想法的人很多,然而,霍光却什么都没有做。
――私议主上本就是大罪,谈不上迁怒什么的。
更重要的是,霍光压根没有理会这件事。
――据说,黄门的奏书,霍光根本没有处理,直接是交给了杜延年。
此说还是有几分可信的――出面处理此事的是杜延年。
杜延年处事素来公正宽和,对于那几个私议君事的宦者,也没有额外加刑,不过是依律令论报而已,甚至没有多说一个字。
一时之间,禁中上下都看不明白了。
刘病已更加忧心。
张贺亲自送他出宫。将出掖门,刘病已却止步回望。张贺顺着他的视线望过去,一眼就看到了椒房殿前立着的二出阙,也就明白了刘病已的心思。
叹了一口气,张贺轻拍了一下少年的肩:“毋为中宫忧。”
刘病已垂下头,没有吭声。
张贺也没有在意,携了他的手,将他一直送出宫门。一路上,两人都没有言语,但是,这两人何等熟悉彼此,张贺只是瞥了刘病已几眼,便知道他心中必然有事。
虽然也有些担忧,但是,张贺也知道,刘病已早已不是稚儿了。
――有些事,他不愿说,自然有他的考量。
因此,直到宫门前,张贺都没有问刘病已一个字,只是在刘病已行礼告别,才轻声叮嘱了一句:“若遇难决之事,曾孙不妨请教于人。”
刘病已一怔,随即便继续将礼行完,之后才看着张贺,满脸地犹豫,好一会儿才道:“若不可请教……”
张贺不由一愣。
――不可请教?
张贺心念一动,再联想刘病已方才的举动,便猜到了几分。
――然而……如何回答他的疑问呢?
“若不可请教……曾孙便不妨稍待……”张贺轻语,“何时思虑周全,何时再做决断。”
刘病已垂下眼,思忖了一会儿,再次郑重行礼,谢过张贺,随后,才转身走出宫门。
刘病已有四五个月没有出过未央宫了,走出宫门之后,尽管仍然满腹忧虑,但是,只是听着道上车水马龙的声音,他便轻松了许多。
沿着城门街走了一会儿,刘病已才渐渐定神,不再一径地发呆,匆匆从路口过了驰道,随后从城门街转到香室街,便直接从清明门出长安。
刘病已数月未曾出宫,这一次出宫,张贺特地安排了行程,虽然无人监督,但是,刘病已还是按照安排,首先去了复家。
复中翁对刘病已的课业并不着紧,看了他带了功课,点评了一番,便让他继续在自家堂上听讲。
虽然数月未至,但是,他的位置仍在,仍旧是与张彭祖同席。
杜佗与史曾、史玄都很愉悦地与他招呼,反而是张彭祖,情绪有些低落。
复中翁年岁大了,每次授业,时间都不长,而且要歇息片刻才能继续,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