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0章(1 / 2)

――不说别的,只说侯史吴系狱之处从来就不在中都官狱,而是一直在左冯翊狱。

这会儿,王平与徐仁总算是放了一半的心。

朝议之日,侍御史的奏书正式发下,王平与徐仁当朝免冠称谢,随即离开未央殿,然而,当天,两人的抗辩奏书便送至了北阙公车司马处,第二天,被呈进尚书台。

因为事涉反案,王平与徐仁又都位居九卿之位,公车司马也很乖觉地将两人的奏书特别放到的最醒目的位置,还与交接的尚书特别提了一句,因此,尚书台诸人根本没有碰那两份奏书,而是直接送到了霍光在宫中理政之处。

霍光正在与张安世议事,接下奏书的是杜延年,因此,尚书笑着说了一句:“公车属吏言,少府奏书乃丞相府少史送交。”

杜延年是与人为善的性子,尚书才敢这般多话。不过,这个消息却让杜延年心中咯噔一下,莫名地觉得哪里有些不对。

虽然心中感觉不对,但是,杜延年面上仍是一派和煦的笑容,一边接过奏书,一边道:“少府乃君侯郎婿,稍加照拂亦人之常情。”

那名尚书也是这样认为的,因此,笑嘻嘻地点了点头,请杜廷年画押,随后便恭恭敬敬地离开了。

待尚书离开,杜延年转身登堂,刚转过屏风便停了下来。

霍光与张安世在内室议事,属吏都在堂下,堂上再无旁人,杜延年敛了笑容,瞪着手中的两份奏书,半晌没有动弹,只觉得烫手得厉害。

隐隐约约地,杜延年觉得这件事有些不对头了。

这样一想,杜延年再回想了劾奏的前后,不由就惊出了一身冷汗。

――侍御史乃御史大夫属下。

――御史大夫,银印青绶,掌副丞相。外督部刺史,内领侍御史员十五人,受公卿奏事,举劾按章。

――现任的御史大夫是王,那是从郡县吏积功升迁上来的人,治下之优曾被孝武皇帝称赞,从来就不是穷治法罪的人,觉得此案定罪不妥要求覆治不算什么,但是,他怎么可能同时劾奏廷尉与少府?

――那不是寻常的罪名,是纵反者的大逆之罪

――更何况,王平与徐仁是什么人?

――王平曾任军正,好歹算是霍光一系的人;徐仁更是当朝的丞相的郎婿。

――这两个人是那么好劾的?

杜延年越想越觉得心惊,捧着奏书的手更是颤抖起来。

――这事……

“幼公何故立于此?”霍光的声音陡然传入杜延年的耳中,让他顿时一个激灵,慌乱之下,手上捧着的两份奏书也掉落了一份到地上。

霍光是送张安世离开了的,因此,这会儿,两人都惊诧莫名地看着杜延年。

“怎么?”张安世上前一步,拾起掉落的奏书,正要交还给杜延年,却瞥见的奏书的封检,不禁一怔:“尚未搞拆副?”

奏书的封检与一般的书信不同,是两个,其中一份标明为“副”,由领尚书之人拆发,并查看奏书内容,若所言不善,便直接摒去不奏。

如今是霍光领尚书事,但是,霍光的事务甚多,官民奏书不可能一一过目,素来都是尚书台属吏先拆发查阅,若觉得不妥,再报于霍光,由霍光定夺是否奏上――当然,有些人的奏书是需要直呈霍光的,尚书台诸人心里自然也都有数。

张安世曾任尚书令,对这些情况自然明白,这会儿,看到杜延年所捧的奏书竟然未曾拆副,不由就奇怪了。

杜延年看了霍光一眼,见其并不在意,才对张安世道:“尚书云,此乃廷尉与少府奏书。”

张安世讶然失笑,转头看向霍光:“大将军欲如何?”

霍光轻笑:“子孺为尚书令,可有善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