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一点,所有悲愤都化作了无法抑制的心酸。
“皇姊……”年少的天子望着自己的姐姐,眼中隐隐有泪光闪烁,让他的姐姐又惊又急又心疼地靠近他,伸手将他拥入怀中。
“我只是随便说说……”大汉的长公主笨拙地安慰着自己的弟弟――她实在是不擅长此道。
―从小到大,她何曾需要安慰别人?
依偎在姐姐的怀里,年少的天子执着拉下姐姐的手,很急切地询问:“皇姊是不是觉得朕在无理取闹?”
鄂邑长公主手足无措地看着弟弟,看着他的眼中渐渐褪去所有的情绪,那些悲愤、伤心、急切、不安……全部消失,只剩下一片平静的深遂在黑眸中徐徐伸展。
“朕不是无理取闹!”
十四岁的天子以一本正经的姿态,郑重地宣告。
鄂邑长公主不由挺直了腰,以同样郑重的姿态,安静地倾听天子的陈述。
“朕问过皇姊,大将军被弹劾时,皇曾孙在哪里。”刘弗陵看着姐姐,“当时,朕以为皇姊明白了……”
鄂邑长公主轻声叹息:“我明白上的意思。只是,大将军看重那位皇曾孙又说明什么?即使那个孩子真的拥有大汉的嫡系血脉又如何?上是先帝册立的皇太子……”
“有汉百余年来,唯一一个母亲不是皇后的皇太子!”刘弗陵接过皇姊的话,很自然地做了补充。
鄂邑长公主无言以对。
―的确,先帝册立少子为储君的行为太勿忙了……
――大汉储君何曾有过如此孤立无援的处境?
―吕、薄、窦、卫……
―大汉哪一位储君之母不是皇后?
―大汉哪一位储君背后没有显赫的外戚之家为恃?
“朕所恃的除了先帝遗诏,还有什么?”年少的天子轻轻地询问抚育自己的皇姊。
“孝景皇帝驾崩前十日为皇太子行冠礼,先帝驾崩前十日在做什么?”刘弗陵的双手紧紧地握住鄂邑长公主的手。
―先帝驾崩前十天在做什么?
鄂邑长公主当然知道,因此,她哆嗦着,无法出一点声。
“天子气……皇曾孙……赦天下……”刘弗陵攥着皇姊的手,“当时,朕都不敢想像,自己会成为皇太子!”
鄂邑长公主战栗了,她听着少年天子质问:“皇姊,先帝到底是为谁选的辅臣?”
70、姐弟齐心
―先帝到底是为谁选的辅臣?
刘弗陵的质问如此尖锐,让鄂邑长公主再无法回避自己心中某一个一直很模糊的念头。
―先帝为什么选霍光辅政?
―不仅以霍光辅政,还是将其列在辅臣的位!
―因为他忠厚,可任大事?
―先帝的近臣中岂有等闲之辈?那些人中,有几个担不得“忠厚可任大事”这样的评断?
―霍光凭什么入了天子眼?
这些问题,鄂邑长公主不是没有想过,只是,她从来不敢多想,更不敢深想。
―不是直觉或预感那样玄乎其玄的原因,而是本能。
―那种规避危险的本能让她止步在可以触及答案的距离,却不敢再动弹一下。
鄂邑长公主在心中苦笑――其实那种本能已经说明了答案。
―在他们地父亲君临天下地时代。大汉宫禁中。有关那两个姓氏地一切都不是寻常人能关注地。
――那是先帝地禁忌。所有人都本能地不让自己触及丝毫……
―有关霍光地一切问。答案自然也是他地姓氏。
―与那个“霸天下”地姓氏最为亲密地姓氏!
鄂邑长公主能够感觉到自己地心在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