陵接过手炉,默默地垂下眼,半晌没有言语。
鄂邑长公主显然没有这么好的耐性,片刻之后,她挥手让宫人、侍婢退下,自己则走到门旁,亲自动手,将那两扇厚重的大门合上。
刘弗陵静静地看着皇姐几乎就是泄愤地举动,眼睛轻轻眨了两下,却依旧没有开口。
“上是为中宫而来?”鄂邑长公主仰起头,讥诮着开口。
少年天子的眼神因这声质问而黯淡了一些,不过,只有片刻,年少的天子便垂下眼,平静地道:“不,朕只是不明白,皇姊为什么要做那样的事情?”
鄂邑长公主稍稍缓和了一些布满全身地尖锐,却依旧以十分刺耳的语气反问:“不明白?”
刘弗陵很认真地点头,令鄂邑长公主十分泄气。
“……上不觉得,大将军他们对禁中之事……了如指掌吗?”鄂邑长公主叹了口气,无奈地反问。
刘弗陵立即就懂了,也更加诧异。
“那么……皇姊打算如何呢?”少年天子皱着眉,感觉十分哭笑不得。
鄂邑长公主在天子的对面坐下,淡淡地道:“上未元服亲政,无法处分官吏,然若能知晓耳目所在……”
“皇姊,你觉得大将军会只在中宫设耳目?”少年天子还是不能理解自己的姐姐。
鄂邑长公主先是理所当然地摇头:“当然不会!”随即才愤怒地起身:“陛下以为我无知至斯吗?”
刘弗陵慌忙摇头:“朕只是想不通。”
鄂邑长公主这才稍稍缓了一些怒意,重新坐下,对天子道:“宫禁出入自有法度,除了光禄勋,禁中之人想出宫必要禀上命而行,除非陛下特诏,否则,中宫之诏亦有同等之效!”
她不知道霍光他们在宫中安插了多少耳目,但是,中宫才是最关键的地方。
刘弗陵默然无语,片刻之后才道:“皇姊用心良苦……”
鄂邑长公主顿时一阵心酸――所有人都可以误会她,唯独眼前这人不可以……
刘弗陵看了看一脸悲伤的皇姊,心中不由犹豫了一下,还是将原本打算说话咽了回去。
端起鎏金铜魁慢慢饮了一口,又缓缓将其放下,刘弗陵才抬眼看向皇姊,将斟酌之后的话说了出来:“朕以为,宫禁之中是不会有所作为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