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着颤栗的少年,张贺紧紧地闭着眼睛,阻止盈眶的泪水溢出。
内室之中,扶着冰冷的屏风,张贺的妻子捂着嘴,无法止息的泪水浸湿了刺绣华美地袖口。
―这一切究竟是为什么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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勉强安抚下满心惶然的刘病已,张贺不安地登车。
样式寻常的皂布盖马车沿着城内环涂而行,从作室门进入未央宫,在掖门外停下。张贺下车,步行前往掖庭署。
他的步子很稳,神色一如既往的严肃,完全看不出丝毫的异常,但是,张贺自己知道,自己的内心深处,从未完全熄灭的一点火星已渐成燎原大火,他要用尽全力才能让自己控制住那一丝放纵的想法。
―那点火星名为怨恨。
―年少的皇孙因为自己承担地过往而恐惧,他还不懂得怨恨,或说,他不知道该怨恨谁。
―他却是知道的。
张贺蓦然止步,转过身,背对朝阳,深深地凝望横跨城墙的飞阁辇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