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孩稚嫩、不安地声音让倚华刹时敛去了所有冷意。转过身。依旧只是一脸温柔微笑:“都是一些陈年旧事。一时也说清楚。”
兮君看了看倚华。似乎想确认什么。但是。过了一会儿。女孩还是默默点头。算是认可了倚华地拒绝之辞。
倚华暗暗松了一口气,又默默地告诫了自己一番,才走回寝侧,屈膝跪下,看了女孩一眼,便垂下头,一边斟酌着用词,一边小心翼翼地问道:“中宫是在担心自己?”
话出口后,倚华抬眼看了皇后一下,见女孩眼中闪过一抹不悦的讶异,便又连忙补充了一句:“或者,中宫是在为家人担心?”
兮君一愣,心中刚萌生地那点不悦立时消散,眉目一动,唇角已带是三分苦涩。
“家人吗?”女孩恍惚低语。
―她还有家人吗?
年幼的皇后将怀中的锦被抱得更紧,只是那股寒意本就自心中升起,如何能靠锦被消弥?
倚华岂不知年幼的皇后是何心思?虽然听不清皇后地低语,但是,稍等了一会儿,她便按自己原本的心思低声开口,第一句话便是宽慰之辞:“中宫若是担心自己,大可不必。”
兮君抬起头,眼中满是惑,唇边的那抹笑容的苦涩之意却不由更深了几分。
倚华没有抬头,垂着头,轻声慢语地为女孩分析:“中宫所思,无非是自己会被抛弃……”
话一出口,她便觉得不妥,连忙就伏首在地,不敢起身。
――有些事情……可知,可想,唯独不可说……
兮君用力攥紧双手,几乎是用尽全力才压下心中陡然窜起的那道莫名火。
―她怎么敢!?
心中回荡着这句质问,脑中有一个清明的声音在说――她不应该为长御地话生气……
良久都没有听到声音,倚华悄悄抬眼瞥了一下皇后,却因为角度与光线的关系,什么都看不见。
“长御请说。”仿佛是看到倚华地动作,兮君的声音恰好响起,让倚华又是一惊,却也因此不敢怠慢。
“无论是陛下,还是大将军,抑或是左将军,都没有拼杀地觉悟。”倚华直截了当。
“那又如何?”兮君有些明白却又不敢确定。
倚华的额头死死地抵在冰冷地莞席上,颇有几分诚惶诚恐地道:“中宫之位源于三方的考量,只要三方安然,便无人可撼中宫。”
兮君长长地吐出一口气,倚华听到她的动静,不由就放松下来,却仍然没有动弹,心中隐隐有预感――年幼的皇后必然不会如此轻易地接受这番宽解。
“长御。”兮君果然开口,“只是现在还没有拼杀的觉悟……是吗?”
倚华无奈地轻叹,却也无法否认。
“那么……”扯动唇角,勉强露出一个可以算作是笑的表情,年幼的皇后闭上眼,“一旦开始了……”
倚华一颤,抬起头看向皇后,惨白的脸色与故作镇定的神色让人无法不怜惜这个年幼的孩子。
双手握成拳,倚华深深地低头,轻声地说了一句极其大逆不道的话:“如果他们没有机会对峙……结果来得很快……中宫同样不会有事……”
―快到来不及试探、削弱、计算得失……
兮君不敢置信地睁眼,瞪向自己的长御,似乎不懂,又似乎已经明白……
―不过……是在被舍弃之前,选择舍弃……
―如
匹马牵引的车,当三匹马奔向不同方向时,乘者会如
―世事的道理总是相似的。
兮君颤栗着,恐惧着,一个字也说不出。
倚华深深地叹息,却没有再开口,在深深稽首之后,便悄然退下。
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