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上不喜欢大将军地建议?”金赏尚在斟酌辞句。金建已经直截了当地问了出来。
少年天子没有看两个亲信而是盯着自己腰间地佩绶。淡淡反问:“朕应该喜欢吗?”
十三岁地天子轻笑。金氏兄弟却骇然失色。连一个字也说不出来。荡宫地前殿顿时一片死寂。
金赏与金建同样不明白天子为何如此。但是。谁都明白君臣不谐会有怎么样地后果。
这种事情,金建不敢随意开口了,只能望向兄长,示意他开口。金赏素来沉重,又如何愿意谈论这种禁忌的话题?不过,事到临头,不说不行,他思忖了一会儿,终究还是开口:“主上……”
“赏,你要说的,我都知道。”少年天子站起,漠然转身,根本不给亲信往下说的机会。
金赏与金建无奈对视,随即沉默着跟上慢慢返回后殿的天子。
既然上官桀与桑弘羊没有注意到天子的异样,霍光也就没有与他们讨论此事,而是回到大将军府与亲信商议。
事涉天子,又是这种敏感的事情,即便是亲信知交也不敢多说。听了几人所说的套话,霍光陡然明白,立即中止了这个议题,转而商议起诏举贤良文学的事情。
诸事议毕,一干属吏都离开了,霍光才独自坐在正堂主席,默默思索天子的心思。
――这种事情终究只能依靠他自己解决。
“将军,光禄勋、谏大夫在东厢候见。”
长史杨敞在门外小心地禀报,事实上,若不是张安世与杜延年都催着他来,他是一点都不想来。
霍光猛地回神,待反应过来长史说的是谁后,立即道:“请。”
杜延年的谏大夫只是掌议论,张安世却是掌宫禁门户的光禄勋,自然是没有时间可虚耗,不过,催促杨敞更多的却是杜延年。
想到这点,杨敞也不由一愣。
张安世前来,霍光并不意外,毕竟,昔日张安世为郎时也颇承苏武的照拂,但是,杜延年为何在这里呢?
想到这儿,霍光又唤住已经转身的杨敞:“带两人到书房。”说着自己也站起身。
杨敞稍稍愣了一下,才去寻张安世与杜延年。
――难道真的要出什么事?
想到之前霍光对天子反应的形容,杨敞不由忧虑起来。
当然,自己长史的想法,霍光并不知道,他更加关心的是:“幼公怎么来了?”
杜延年没有与霍光客套,跟着张安世身后进了书房,便把房门关上,随即上前一步,越过张世,手却拉住张安世的手腕,疾步走到霍光面前,刚要开口又停下,看了一下书房的环境,竟又拉起霍光的手,往书房内户走去。
张安世只是想来问问苏武的事情,见杜延年这副模样,不由皱眉,心思略微一动便不由大惊。
“出什么事了?”进了内室,张安世便紧张地追问。
杜延年松开两人的手,对霍光躬身长揖:“左将军传信燕王。”
哗!
霍光只觉得眼前一黑
顿时晃了一下,手一抬便打到旁边的摆满简牍的漆虞9时,深黑色的广袖扫落了一堆简册。
杜延年与张安世都是一惊,抢步上前扶住霍光,却不料刚碰到霍光的手臂就被他一把甩开。
“上官桀想做什么!”
霍光根本不是在质问,而是纯粹在发泄气急败坏的情绪。
张安世也是大惊,但是,霍光的模样让他顾不得去惊讶,只能连声劝道:“将军稍安。”
霍光咬牙,却无论如何也无法让自己平静。
“他想投靠燕王?”霍光冷言,杜延年不由皱眉,刚要开口,就听到张安世平静的声音:“大将军此言差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