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下这个有什么用?”兮君拨弄着被宫人系在自己腰间丝绶上地玉玺。不解地问道。
望着郭穰地倚华这才转身返回皇后面前。恭敬地解释:“这样。中宫下书时便不需要经过符玺台了。”
兮君不是很明白。隐约觉得可能是这样比较方便。便点了点头。随即扶着凭几站起。走了两步。又坐下。闷闷地对倚华道:“很沉。”
倚华抬袖掩唇,轻笑起身,将玉玺从佩绶上取下,收回玺匣。
“这会儿不佩也无妨。”她轻笑着解释,之前将玉玺系到绶上的长御也轻笑:“在椒房殿内,中宫不佩玺,也不佩绶,都可以的!”
兮君一听。立刻将绶带也从腰上解了下来:“太长了,我总担心它散下来把我绊倒!”
殿中侍御不由都低头轻笑,虽然没有声音,但是,愉悦地感觉一瞬间盈满了整个宫殿。
出了椒房殿,郭穰便让属下自行回官署,自己则沿着露道慢慢前行,心中一时拿不定主意――要不要赴上官安的约。
“唔――”
想着心思,一时没在意。郭穰一头撞上了一个又冷又硬的东西,鼻子生疼,刚要发火,就瞄到一片朱色中垂着一丝青色,他立即咽下了所有声音,抬眼望向拦路的――人。
“内谒者令郭穰。”拦路人头戴武牟,一身纯丝皂衣上套了一件革制朱胄,腰间系一柄通体纯黑、形式古拙的长剑――
光禄勋张安世――
他自然认识这位昔日的尚书令。
“臣正是!”郭穰退后一步,作揖回答――
霍光地亲信在这儿等他做什么?
陡然想起旧事。郭穰不由打了一个寒颤。
仿佛看见了他的惊惧。张安世眉角一挑,唇边现出一丝冷笑:“大将军要见你。”
跟着张安世走进尚书台。郭穰对这个极熟悉的地方却由衷地生出一丝惧意。
“郭穰?”
张安世复命后便离开了尚书台,霍光放下奏简,若有实质的目光落在郭穰身上,锋锐如刃,让郭穰不由颤栗。
“臣参见大将军。”郭穰压下颤栗,毕恭毕敬地参礼。
如今的霍光已不是当日那个只能将他拦到天子内卧外的侍中了――
什么是权势?天下人的生杀予夺尽在手中便是权势。
霍光主政以后,早已见惯了百官僚属在自己面前的紧张颤栗,因此,并没有在意,只是静静地看着他,直到郭穰满头大汗,摇摇欲坠了,才轻描淡写地问了一声:“上官安邀你何事?”
“臣不知!”郭穰脱口而出,随即便后悔了――
这般回答岂不是承认自己认识上官安吗?!
霍光淡淡一笑:“内谒者令听命于上官安还是左将军?”
郭穰很想否认,可是,在宫中这么多年,他很清楚,这种时候,霍光需要的根本不是他地回答――
雪中送炭当然比锦上添花能得到更多的回报,但是,那是强者与圣人才能有的选择――
凡人还是更愿意从善如流。
“臣只与羽林……不……是骑都尉联系。”郭穰低头回答。
霍光点头:“皇后年幼失母,骑都尉年轻,难免思虑不周,我倒希望郭令担当中宫私府令。君以如何?”
郭穰一怔。
内谒者令与中宫私府令俱是六百石,但是,中宫私府令掌皇后私府,看似不及内谒者令显赫,却有更多地实权,更重要的是,内谒者与中谒者不同,只负责宫中奏章,并不负责朝中的奏章,而中宫私府令却是中宫的亲信职位,内掌宫中私官,外掌皇后的四十县食邑所出租税,几乎可以充当皇后的代表――
霍光居然让自己担当这样的职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