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她这样灼灼地看着,林晏咽口唾沫,微低下头,舔舔嘴唇。

沈韶光目光放在他的唇上……最后到底忍住了,喟然叹息:“郎君长得真好看。”

林晏把刚才垂下的眼又抬起,微笑着轻声问她:“如何不叫晏郎了呢?”

沈韶光从善如流,笑眯眯地点头:“晏郎。”可惜叫得没有什么情致,倒像逗趣叫明奴。

林晏笑一下,又想起一事,觉得很合适此时问:“阿荠,你的名字到底叫什么?”

沈韶光顿一下,撒开他的手倚回枕头上哈哈大笑,“你猜!”

林晏笑着抿抿嘴。

阿圆撩开帘子走进来,“小娘子醒了?要喝点水吗?”

沈韶光抹一下眼角笑出来的眼泪,“已经喝过了。”

小娘子这是怎么了?阿圆看林郎君。

林郎君却只是温和地笑。阿圆摇摇头,出去了。

沈韶光病的这几天,林晏差不多每日午后都来陪她。三天两天还罢,日子一多,沈韶光便有点不安了,“这样不会耽误你的事吗?”

林晏微笑:“无妨。”

沈韶光听出点爱江山更爱美人的味儿来,不由得翘起嘴角,女人嘛,谁还没点儿虚荣了?

两人在一起,也不光你侬我侬,也做些正事。

沈韶光退了烧后,精神好了许多,每天整理统计两家酒肆的账目和资料,做秋季总结和新一季度的计划,林晏则看自带来的书或者公文册子,两人各踞厅中一张几案,各忙各的。

说是各忙各的,又怎么会全无交流?

林晏拿起沈韶光做的东西细看。

这上面先列各种数字,按食材、烹饪手法、价钱、卖出数目、盈利甚至客人有没有剩菜之类各种名目进行计算,又画了比较的图谱;后面跟着是对这些数目和图谱的剖释;再后面是所得和不足,又有建议。

林晏再看她正在做的新季度筹划,也是这般条分缕析的,她甚至还写了备用案。

若朝廷各部司年终书表也这般踏实明晰……至少京兆内可以学一学。

沈韶光挑眉看他。

林晏温和地笑道:“阿荠你不去户部做官,真是可惜了。”

沈韶光颇有些为难:“其实我更喜欢刑部或者大理寺……”说完自己先笑了。

林晏却想起她推断的那几个贼子来。

阿圆给他们端来下午的茶点,沈韶光这边是清淡得要死的山药糕、蛋白蒸藕和百合莲子汤,而林晏那边则是色香味俱全的炒蟹和油炸蟹,甚至还给配了桂花酿。

阿圆还要再补充一句,“我们都觉得这炒蟹比炸的有滋味,林郎君尝尝。”

沈韶光:“……”病人没人权吗?子都曾曰过“不患寡而患不均,不患贫而患不安”,你们不怕我报复社会吗?

沈韶光拿起山药糕咬一口,其实这糕软软糯糯的,带着山药的清香,挺好吃的,但再好吃的东西成天吃也烦,更何况,于三怕太甜于喉咙不利,专门减少了糖的量,再看看寡淡淡的蒸藕和汤水,关键是对比一下对面……

沈韶光一小勺一小勺地喝汤,眼睛只盯着林晏看。

林晏到底让她盯得绷不住了,笑道:“你真不能吃。”

沈韶光与他打商量:“就吃一块炒的。”

林晏摇头。

“炸的?”

林晏再摇头。

沈韶光做出让步:“就一个蟹螯。我就尝尝味儿。”

林晏越发笑起来。

沈韶光看他那“笑靥如花”的样子,脑子转了弯儿。

“你若有旁的办法让我尝尝滋味儿而已。”沈韶光的目光在他的唇上流连两圈,自谓风流地一笑,活像个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