镜,连最不喜欢的油烟气都掺杂了丝丝缕缕的甜。
他从咖咖啡机下端起温度刚好的咖啡,一齐放在餐桌上,顿了顿,又颇有仪式感地举起咖啡杯,“干杯?”
唐小糖紧张地双手发抖,看到司寒爵举起咖啡杯的时候小脑袋还有点木木的,慌里慌张地,一手压着小内裤,一手笨拙地拿出吃了一半的糖果,单手将糖果举起来,严肃地和咖啡杯碰在一起,“嗯,干杯。”
司寒爵皱着眉,总觉得今天的唐小糖怪怪的。
他低头咬了一口煎蛋,酥脆的外皮与弹牙的蛋白,绵软半凝的蛋黄依次在齿间绽开,香喷喷的热气上涌,在嘴巴里凝出一片馥郁。
均匀洒落的盐粒在恰到好处的热气里融化,蒸发,与油脂化在一处,咸香与鸡蛋特有的香味摩擦碰撞,在味蕾上爆出一连串惊艳的小火花。
司寒爵诧异了一下,他从来没想过,一颗煎蛋能有这么好吃。
仿佛是记忆里的味道,又仿佛是灵魂里新生的开始。
司寒爵顿了顿,“你怎么知道我爱吃这个。”
唐小糖一口糖果噎住,腮帮子鼓鼓的含着没咽下去的一口软糖,“就……主人说梦话的时候听见的。”
唐小糖眼珠一转,“主人说想吃煎鸡蛋,让奶奶去做呢。”
司寒爵目睫颤了几下,声音不自觉地压低,甚至有些罕见的小心,“我叫奶奶了?”
唐小糖眨了眨眼,“是,主人昨晚梦见奶奶了呢。”
司寒爵微怔。
他已经好久,好久没有梦见过那个优雅又慈祥的老人了。
久到拿起老照片的时候,某个瞬间,他已经觉得照片上的那个人开始陌生了。
老人出身高贵,从小到大身边都有无数人服侍,两手不沾春水,到老时都没下过一回厨房。
直到她将被赶出司家的小孙儿接到身边,天性疏离的小司寒爵对这个不太熟悉的老人警惕不已,生分又冷漠,为了讨孙儿欢心,她才纡尊降贵地下厨,在厨师的指点下,手忙脚乱的煎出一颗焦糊的鸡蛋。
可是没想到,小小的司寒爵看到有人亲自为他下厨做的食物,眼眸泛红,小狼一样,一口一口撕咬着将整颗鸡蛋吞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