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况是身体本就虚弱的时序政。

“朕问你,随意杀害皇宫宫人,是否属实”

时序政咬紧牙关,闷哼声不断,额头上青筋暴起,汗水与泪水交织在一起,染湿了衣襟。

“是……咳咳…”

“此罪罚你,可冤了你?”

季昌宁询问,可手上动作却是不停。

时序政闷哼一声,艰难地抬头看向季昌宁。

眼眶中,泪水盈满了整片眼眶。

晶莹剔透的泪珠滚落,滑过面颊,染湿了他的衣袖。

“臣……咳咳……臣不敢……”

不是不冤,而是不敢。

他怎么会不冤呢?本就病重,又被言语羞辱,难道还要他笑脸相迎吗?

况且那是侮辱他时家一族之人!他杀他有错么!

时序政伏在地上,双肩剧烈起伏着,喉中滚动着血丝。

这份委屈,就如同季昌宁当初救他一般,没人肯先说出口。

这副样子落在季昌宁眼中,让他既生气又心疼,好似又看到了当年,那个在大雪中,执意不穿厚衣、倔强得让人气的牙痒痒的孩子。

“此罪罚你,可冤否?”

季昌宁手中扬起、落下、再次扬起、再落,一直重复着这句话。

可时序政始终不肯服软,便是疼的厉害,也是那句话。

“臣!不敢……”

“时序政,你究竟要倔强到何时!”

季昌宁终是忍不住怒吼出声,手下力气自然增大不少。

如此下去,便是没有病魔缠绕之人,也受不住。

何况时序政本就是重伤未愈,这一顿罚下来,季昌宁表面看不出。

内里却不知,已要了时序政半条命……

可时序政依旧是那一句话:

“臣……不敢……咳咳……”

第67章 忠心耿耿数余载,早已忘却少年身

“离哲?”

“你身边那个暗卫,你能找得到他?”

季川倒没意见,只是暗卫之所以为暗卫。

便是因为暗卫,如同夜色中的幽灵,只在最需要的时刻显现。

主家没有危险,他们是不会随意现身的。

季祈永轻轻抿了抿唇,眼神中闪过一丝决然,“你稍等片刻。”

言罢,转身步入卧房内,不多时,手中多了一物,复又转身。

“好了,我们走吧。”

季川只顾抓萤火虫的欢喜,也没顾得上季祈永到底拿了个什么东西。

踏出客栈门槛的那一刻,夜色如墨,万籁俱寂。

而在这片寂静之中,离哲的身影仿佛融入了夜色,却又在季祈永离去的瞬间,悄然跟随其后,如同影子一般,不离不弃。

及至野外,只见满天萤火,如同点点星辰落入凡间,将整片树林装点得如梦似幻。

“呜呼~”季川如同脱笼之鹄,左蹦右跳,手执一盏骰子灯,在荒草丛中穿梭嬉戏。

蓦地,季祈永取出一柄短刀,递至季川面前,沉声道:“阿川,刺我。”

季川愣住,摸了摸季祈永的脑门。

这人也没发烧啊……

“大哥,你开什么玩笑,谋杀当朝太子,我有几条命,够你玩的。”

季祈永无奈一笑,静静凝视着季川,直至他恍然大悟。

“哦,我明白了!”

季川终于明白季祈永的用意,暗卫虽不轻易现身,但若主家遇险,则另当别论。

季川恍然大悟,随即拿起短刀,作势欲刺。

然而,就在他即将触碰到,季祈永衣物的瞬间,一枚小石子破空而来,精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