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书臣倒是被孩子的贴心暖到,心是软的,人也是乖的,怎么就这张嘴,不是顶撞就是扎人。

裴书臣钳住季昌宁的脸,俯身仔细看了看,大拇指在泛青的地方,按了按,孩子果然疼的瑟缩一下。

但也不敢躲,分秒之后便回到了裴书臣手中。

“没什么大问题,含了冰块,明天不会有任何痕迹。”

“嗯……”小小声的应了一下,心里还是别扭着裴书臣为何罚他。

裴书臣接过季昌宁手中的镇纸,点了点他的手指,意思很明显。

季昌宁把双手展平,举到裴书臣适合惩罚的位置。

“来咱爷俩聊聊,先说说,刚刚为什么觉得老夫不要你了。”

镇纸落于季昌宁手心上,只是警告作用,不算罚。

“介意这种关系吗?反正你父皇早逝,刚刚用爷俩。”

裴书臣还是选择尊重季昌宁皇帝的身份,怕他心里不愿意,也就开口问问。

“这样听起来,很温暖……”季昌宁微微低下头,父子、亲情……比师徒要更近。

但因为不是真正血缘关系,便显得更加温暖,让人心里软软的。

也是他心中渴望的感情,一日为师,终身为父。

裴书臣大概也知道孩子心中所想,终究还是打破原则,在罚之前,伸手揉了揉孩子的脑袋:

“说说吧,大儿子”

“到底为什么胡思乱想,嗯?”

季昌宁抿了抿嘴,“刚刚您说不要来见您的……”

“老夫何时说……”裴书臣想起来了。

【再敢动一下,就滚回宫里,没学好规矩之前,别出现在老夫眼前!】

“唔”冷不丁,挨了五下手心板子。

疼的季昌宁眉头紧皱,手指下意识颤了颤。

“敢动?”

裴书臣拉长音,威严的口吻,又加罚两下镇尺。

季昌宁双手在抖,他努力想稳住,不让掌心抖,但裴书臣习武几十年,力气有多大,折磨人的法子有多少,不言而喻。

“你没安全感是一回事,我们可以沟通,师父也可以一遍遍告诉你,你是我最得意的大儿子,是老夫的骄傲。”

季昌宁心中微微一颤。

“和你的弟弟们一样,没什么不同。”

又是一颤,他知道裴书臣说这话是什么意思。

既肯定了他,也在隐晦告诉他,这次并不是因为秋庭桉下狱的事情挨罚。

心里有一丝丝说不上来的感觉。

“但故意激怒师父,想象把刀交给我,赌我会不会把刀插向你,你觉得对吗?”

不颤了……低头想逃避……

裴书臣总是一针见血,他一直不敢承认的内心想法……就这样被裴书臣戳穿了。

裴书臣垂下目光,盯着镇尺下的双手,点了点,“至于这句话,老夫说的是,没学好规矩之前。”

又是出其不意的五下!

两只手心像是充血了一般,火辣辣的疼。

季昌宁强忍着不动,但依旧忍不住颤动。

“对、对不起……”

“你所保持的,吃饭不说话、见到长辈行礼问安……这是基本的礼仪教养,不是老夫给你们定的规矩。”

“不、得、隐、瞒!”

四字,一字一下,裴书臣将镇尺斜着劈下来!

痛的季昌宁直接压弯了手腕,掌心高肿,一片淤青,掌纹撑开,像是下一秒就要印出血,渗出来。

“你听了么,遵守了么?”

“举好!”

季昌宁从来不知道,手心板子也可以这样痛,颤颤巍巍又举回到裴书臣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