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昌宁很是无奈,前两天时序政还闹着上火了,牙疼的厉害。

今儿又开始贪吃,跟小时候一模一样,贪吃。

时序政仗着程绪离在,他才不听季昌宁的,站起来就端了一盘回来,悄悄倒出一小盘,往季祈永那边推了推。

笑眯眯的:“你喜欢吃,给你拿的,吃吧。”

时序政骗季祈永那么多次,季祈永还喜欢和时序政腻在一起玩,也是有原因的。

小孩子都爱跟惯着他的人一起。

把两个孩子的动作看在眼里,季昌宁和秋庭桉微微叹息一声。

“叔儿,您知道当年师父所救的那个人吗?”

季昌宁下意识怀疑是假死,但程绪离微微摇摇头:

“你知道为何你们师父,给你们定下唯一一条,绝不通融的规矩是,不可欺瞒吗?”

“就是因为那个人……”

程绪离抿了一口茶,目光看向远方,“你师父,其实也不是从一开始,就这般无情无感的。”

“刚刚,偷换本相和你的杯子,现下在等着本相毒发身亡么……”

裴书臣提起酒壶,自顾自给自已又倒了杯。

看向眼前曾经的“挚友”,淡淡一笑,“可惜了……你是不是开始觉得心脏慌乱,疼痛难忍?”

费誊紧皱眉头。

“不可能!”费誊站起身来,指着裴书臣的方向,声音有些变调:“你怎么可能舍身救我!”

裴书臣摇头轻笑,端起酒杯,笑意不变,可眸色却冷到了极致:

“其实……这酒本就无毒……”

真正的毒,早已被他一人承担,吞入体内。

而这壶酒,不过是他来给挚友饯行的离别酒。

他舍身忍下毒发的剧痛,给曾经交心的挚友换来一条生路。

却没想到被如此背叛……

“本相”

裴书臣眼底闪过复杂,嘴角扯出一抹浅薄的笑意,却苦涩到让人窒息:

“罢了,你好自为之。”

他起身,“来人,护送费大人离开。”

就在裴书臣走到牢房门口之际,耳边突然响起费誊的怒声!

“裴书臣!去死吧!”

一把匕首,带着风!直直刺向裴书臣!

裴书臣眼中,骤然闪现出一抹杀意,腰身一低,一脚踩住匕首!

就在这一瞬!

“阿兄!不要!!!”

程绪离还是晚来了一步!

裴书臣已经将匕首反掷回去,刀锋在月光下闪过寒芒!直接刺进费誊的胸膛!

一滴滴鲜红如注的血,顺着刀尖,瞬间滴下。

费誊就像是解脱了一般,身躯陡然一沉。

程绪离一跃轻功,扶住了费誊,望着裴书臣的身影,大喊:

“阿兄!不是这样的!”

“誊哥,你说啊!你说啊!”程绪离把调查出的事实摆在裴书臣眼前,手掌捂住费誊的伤口。

却阻止不了血液流出的蔓延。

一张张、一句句、一字字,皆是费誊在政党之争时,暗处帮护他的证据。

“为何要如此……”

手中的纸张纷纷坠落,裴书臣满目不解的看向费誊,“为何不告诉我实情,为何要故意引我杀你……”

费誊释然的笑了笑,脱去伪装后,他的声音很温柔:“咳咳……还是没瞒得住你……”

“阿臣,你我之间,情义深重,不遭皇帝容忍。他几次三番利用我,威胁你,我知你心怀天下大义,咳咳……”

一口血,顺着费誊唇角吐了出来,“我不想、也不能成为你完成理想的绊脚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