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庭桉轻轻挑起眉毛,眼神带着一丝玩味,手心向上伸了出来。
季祈永心领神会,脸上洋溢着灿烂的笑容,极为自觉地把自已的脑袋搭到秋庭桉的手心上。
像只撒娇的小鹌鹑,左右蹭了蹭他的手心,豪迈地说道:
“捏吧,热乎的。”
秋庭桉看着他这副模样,笑得越发无奈,手掌温柔地贴在他脸上,轻轻拍了拍。
但只是放下手,指了指马车外:“回家再捏,到了”
下车本想先去拜见裴书臣的,但走到时序政屋旁,季祈永走着、走着就走不动道了。
他还是跟时序政玩的要好的,虽然吧……
时序政屡次给他挖坑……
但小孩子也不记仇,看着屋内,就想进去找时序政。
“怎么?想看看你哥哥起没起得来?”
秋庭桉打趣着,“去看看,这都何时了,还不起床。”
季祈永点点头,他们早朝都下了,时序政还在睡诶。
顺着微风,眼神就看向里面,正巧遇见了季昌宁。
“参见父皇”
“嗯。”季昌宁微微抬手,秋庭桉就跟没看见他似的。
行礼……
这种事,向来是秋庭桉愿意的时候,浅浅一礼,不愿意的时候……
季昌宁也随他。
季祈永看了看季昌宁,又瞧了瞧秋庭桉,怎么看,也看不出他俩像师兄弟。
倒更像是君臣……
还没等季祈永出口调解,屋内
“不、不是的、你别死,不要!!!”
时序政猛地从床上惊起,身体像一张紧绷的弓。
双眼圆睁,眼神空洞而惊恐,豆大的汗珠如雨点般从额头滚落,瞬间浸湿了他的睡衣。
季昌宁跨进房间,推开时序政的房门。
入目之处,只见时序政浑身湿透,宛如刚从水里捞出来一般。
面色惨白如纸,毫无血色,一头大汗顺着脸颊不停地流淌,滴落在凌乱的被褥上。
还未等他坐实,时序政一把将他抱进怀里,恨不得将他融入骨子里一般。
季昌宁的手,轻轻地在时序政的背上抚摸着,“怎么了?”
时序政的呼吸急促而紊乱,眼泪汩簌的往下落……
他哭的说不上话。
季昌宁也不催他,就这样抱着他,慢慢安抚着。
屋外季祈永看见,下意识担心,想冲进来,因为梦魇的可怕,他感同身受。
这也能是他,屡次相信时序政的原因。
他们的经历相似,爱人爱到骨子里,又蹭被爱人伤到骨子里。
很多时候也会感同身受,惺惺相惜。
但秋庭桉拦住了他,微微示意:“别去,让你父皇来。”
季祈永咬了咬唇,只好冷静下来。
过了好一会儿,时序政才终于渐渐冷静下来,眼神中仍残留着一丝恐惧。
他低垂着眸子,声音颤抖地说道:“做了个梦……”
顿了顿,他抬起头,眼神中满是痛苦与自责,“梦见我亲手杀了你。”
“吓醒了。”
黑暗如墨的梦境之中,一切都显得那般真切,每一个细节都栩栩如生,仿佛季昌宁真的命丧于自已之手。
说着,眼泪又不受控的滑下来,他紧紧抱住季昌宁,用力到肌肉都在微微颤抖。
仿佛唯有如此,才能确定季昌宁还真实地存在于自已身边。
“我杀你,你还笑,你说你终于解脱了。”
“你说你终于不爱我了……”
泪水不受控制地夺眶而出,一滴接着一滴,似断了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