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份信件匆匆送至裴府
时序政瞧着来信,眉梢轻轻一挑,薄唇轻启,干脆利落地吐出两个字:
“不去!”
略一思忖,他又将信件展开,大笔一挥,只见其上写着:
“告诉哥哥也没用!”
时序政不屑地轻哼一声,随手将信纸揉搓成一团,正欲绑回信鸽腿上。
一道熟悉而亲切的嗓音悠悠传来
“佑儿,谁的信”
季昌宁缓缓走近,目光正合适落在信鸽上。
信鸽左腿之下,系着一抹醒目的黄色丝绸,此乃专供皇室通信的信鸽,其脚下标志各异,彰显着身份的特殊。
季昌宁瞧见这标志,眉头下意识地微微一蹙。
时序政瞥了一眼手中的“纸团”,心中忽生厌烦,手一扬,那纸团便如弃敝屣,干脆连回都懒得回了。
随即,他眉眼弯弯,如欢快的小鹿般扑入季昌宁怀中,双手毫不客气地拉起季昌宁的两只大手,仔仔细细地查看。
紧接着,他又扒拉扒拉季昌宁的领子,而后绕着他转起圈来。
瞧着架势,只差没将季昌宁的衣服全扒下来一探究竟。
“裴老昨晚没打我,没有伤”
季昌宁见他如此行径,无奈地出声解释。
大清早便被这小家伙这般“视监”,他着实有些哭笑不得,不知该如何言语。
“那你竟肯留下住一晚。”
时序政瞪大了双眸,满是震惊之色。
要知道,季昌宁莫说如今,便是往昔岁月,亦是极少留宿裴府的。
季昌宁的眼眸中闪过一丝落寞,微微叹息出声。
往昔时光,如潮水般在他心间翻涌。
从前在裴府之中,他好似无根的浮萍,漂泊无依,自然是极不情愿留下过夜。
在他的感受里,除了年少时期,和程绪离的相处之中,会有家的温暖与安宁。
其余时间
无论身处何方,那种孤独与寂寥如影随形,并无二致。
“没什么,只是昨夜有些晚了,宫门下钥,不便惊动旁人。”
季昌宁朝时序政笑了笑。
从前在这里,说不准大半夜又要被揪到什么错处,罚着打板子。
然而,时过境迁,如今的裴府于他而言,似乎悄然发生了一些微妙的变化。
曾经如坚冰般冷漠的氛围,仿佛在不知不觉间开始有了丝丝裂痕,有了些许不一样的温度。
“那你以后还来住吗?”
季昌宁看着时序政期待的眼神,也被逗笑了。
或许吧。
在未来的日子里,这种变化会如同春芽破土,愈发明显,让他在这裴府之中真正寻得归属感。
可终归不是现在。
季昌宁抬头望向天空,脑子里还是昨夜裴书臣在书房的教导……
“政策大方向上,没有问题,但其中细枝末节,还是需要细化。”
裴书臣看着季昌宁交上来的“作业”,用朱笔在上面圈画几道。
“这些地方,你回去思考一下,写下自已的整改方案,不懂的话,可以随时来问老夫。”
“下次来的时候,交给老夫就可。”
没有吵架、没有讽刺,更没有逼迫。
甚至就像从前他看见过、渴望过的,裴老和弟弟们在一起探讨学术的样子……
有些不太真实
“唉……”
季昌宁叹口气,算了……再说吧……对于最后裴书臣说的事情。
他还是有些不敢轻易下决定,万一……万一是……
裴书臣一时兴起,又突然觉得没必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