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川也毫不示弱,身姿挺立如松,在这混乱的环境中自有一股皇家的高傲之气,冷冷说道:
“吾乃皇室正统血脉,身负祖宗庇佑,而你不过是外戚之后!”
每一个字都像冰冷的箭镞,射向对方。
“你敢拦我、你能拦我么!”
季祈永和秋庭桉停在人群外,风将他们的衣摆,吹得猎猎作响。
他们看向中间,闻衡一身戎装,战甲上沾染的尘土在风中飞舞,身披的大氅如黑色的巨浪翻滚。
两个人的目光,在半空中相遇,如淬了冰碴一般,碰撞出比这狂风中的闪电,还要耀眼的火光。
季祈永拉起秋庭桉的衣角,轻轻扯了扯:
“前几日,我如此顶撞您,也是这样?”
心里有些忐忑,既希望不是,又有点好奇。
“有过之而无不及。”
秋庭桉的声音在风中却依旧沉稳,脸上浮现出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继续说道:
“你当时那副模样,比他们还要激烈,像一头莽撞的小牛犊。”
淡淡一句话,却如这寒冷的狂风,浇灭了季祈永心中还未燃起的小火苗。
季祈永摸摸鼻子,狂风卷起的沙石打在脸上有些刺痛,好似在嘲笑他一般,让他愈发觉得真的有点丢人。
“你说你们皇家人,都愿意如此大庭广众之下,耍这泼妇之态?”
秋庭桉的话语在风中传开,精准插进季祈永心里。
嘴角微微上扬,带着一丝揶揄的神情。
瞬间,季祈永羞红脸,狂风也吹不散他脸上的燥热,“那不一样……”
可人群中的闻衡,此时脸色却像是风云变幻的天空一般,变了又变。
眉头紧紧锁在一起,像拧成了一股解不开的麻花。
季川是什么性子,他实在是太清楚不过了。
天不怕地不怕,行事全凭一股冲劲,脑子里一旦有了想法,十头牛都拉不回来。
若是真就这么放他离开,说不定人是今上午雄赳赳气昂昂地离开的。
尸体今天晚上就被冷冰冰地送回。
虽然如今这形势,要想刺入对方军营获取情报,从各方面来看,最好的人选,的确是季川。
一来,季川并非军中之人,除了谷申,根本无人认识他。
这就像是给了他一层天然的保护色,能让他在敌人眼皮子底下,有更多的行动空间。
二来,他那一身武艺,皆是闻衡亲自悉心教导的,每一招每一式都倾注了闻衡的心血。
季川的身手在年轻一辈中堪称佼佼者,有他出马,胜算无疑是最大的。
但旁人不知道,闻衡却心如明镜。
谷申就像是一条隐藏在暗处的毒蛇,正等着他们露出破绽,然后给予致命一击。
闻衡的拳头,重重地砸在身旁的桌子上!
“砰”的一声,桌上的茶杯都被震得跳了起来,茶水溅出,在桌面上形成一滩水渍。
“他们这是怎么了?”
听见外面吵吵嚷嚷像“热闹”集市般的声音。
时序政从营帐里探出来了一个脑袋,把营帐帘子掀开一条缝,眯着眼睛向外张望。
像老鹰抓小鸡一般,随手抓了一个小土兵,这才问出了前因后果。
半个时辰前
不知是季川的错觉,还是怎么回事,他只觉得闻衡这几日,总是在有意无意地避着他。
季川摸着下巴,手指在下巴处轻轻摩挲,眉头微皱,暗自琢磨:
想来是前几日,自已“不小心”给他来了个“闷头一棒”。
把这老小子给得罪了,瞧他那小心眼的样子,肯定是记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