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川挣开,伸手握住闻衡的胳膊。

“你凭什么决定我,闻衡!我一早便同你说过,我绝不会做谁的附庸品!”

“若你不能做到这一点我们分开……”

季川及时止住,其它话都可以说,唯独分开这样的话,是闻衡的底线

果然

闻衡猛地一甩手臂,目光冷冷地扫过,定格在季川身上。

眼神,如同冬日里刺骨的寒风,分明写满了愤怒,却又夹杂着难以言喻的伤痛。

“再、说、一、遍!”

闻衡突然开口,声音低沉而又缓慢,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中挤出来的一般,清晰明了,在这昏暗空旷的房间内不断回荡。

季川的眼眶渐渐红了,他紧咬着下唇,抑制住呼之欲出的喘息声。

他不想服软,更不想在闻衡面前露出脆弱的一面。

可那些分开的话,一旦出口,又怎么可能轻易收回?

它们如同锋利的刀刃,深深割伤彼此的心。

默默地,季川转过身去,眼泪簌簌往下掉,怎么忍也忍不住。

背对着闻衡,生怕被闻衡看见自已的狼狈。

然而,那两行湿润的泪痕,却如同背叛者一般,无声地揭露了他的内心。

一时之间,营帐之中陷入了一片死寂,只剩下一片抽噎哽咽的声音。

那声音,如同夜风中摇曳的烛火,微弱而又无助。

“川儿……”

闻衡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带着一丝颤抖和无尽的痛楚。

他慢慢走近季川,将季川拽到自已的怀里,声音无比柔软温润,仿佛要融化所有的冰霜。

“为夫错了”闻衡低声说道,语气中充满了自责。

“不凶你了,不哭,好吗?”声音里,有着难以抗拒的温柔和恳求。

永远都是闻衡先败下阵来,不论何时何地,只要面对季川,他总是无法坚硬起心肠。

轻轻抚上季川的脸颊,指腹擦干净他眼角的泪水,仿佛要擦去所有的伤痛和委屈。

“来转过来。”闻衡轻声哄道,“抱紧我,乖,别哭了。”

“每每如此,自作主张,不计后果的去闯,闯祸的速度,可比我升官速度快太多了”

颇有些无奈的捏捏,眼前之人的鼻子,把人按回怀中,紧紧抱住,低声安抚着。

“你这样让我如何放心?如何安心?如何舍弃一切,让你跟在我身边?!”

“你让我如何,才能不担心!?”

季川没说话,他能怎么解释?

自已重生,为了帮浩都,他不是为私仇,而是为了闻衡,为了这数十万将土!

但这话太过于玄乎,闻衡怎么会信?

况且……

他自已都未必能全部接受重生之事,何况其他人?

闻衡有些疲惫,外域行军压力非常人可言,他身上关乎一朝百姓生死,更有十万将土跟随他出生入死。

他要守护的重担,太重、太重

最明显的便是每天睡觉不足两个时辰。

本以为季川醒了,能给他解压。

结果又是这个样子,他现在什么都不想,只想抱着季川睡一会,休息一下。

“崽儿,你是我的命啊……”,闻衡低声喃喃着,“我这辈子,最怕的不是战场厮杀,不是外域之敌,而是失去你。”

“你死了,我就活不了了。”

闻衡不是秋庭桉那样的文臣,说不出太多有文采的话。

只是很直白的,命是一个人最重要的东西,那季川就是他的命,是他最重要的东西

武将的浪漫在于:我将一生所学,全部教于你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