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不一样,那也是老夫教出来,老夫养的。”

“你以为无所不能的尚书、太师、首辅,在老夫身边不也就是个小屁孩。”

裴书臣站起身,走到茶桌前,端起茶盏。

“十五天,你不好受,老夫心里也明白。”

“趁着今儿个,咱们就一起把这事情捋一捋,说个清楚。”

裴书臣的声音温和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他将茶盏递到季祈永面前,示意他喝下。“今日必费口舌,喝了,老夫陪你细细说来。”

季祈永知道,今晚若不说清,自已也难以安眠。

索性接了茶盏,几口便将那苦涩的茶水饮尽,然后将茶盏稳稳地放在一旁。

裴书臣见他不闹腾了,也收了茶盏,两人坐在池边上,抬头望着夜幕下的繁星。

“老夫给你定的惩罚期,是为何?”

上来就贴脸开大?

季祈永手指不自觉地扣了扣池边的栏杆,低下头,抿紧了唇。

“我……我在师父的茶里下毒……”声音细若游丝,却足以让裴书臣听清。

“该罚吗?”

季祈永低下头,声音更低了几分,“该……”

“但是……日日……”季祈永想说点自已的委屈,却被裴书臣抬手轻轻止住。

“我问你答,而后你问我答,这样不易混淆,懂了吗?”

意思就是,每个人都有自已的看法,挨个说,混在一起说,很容易便成了争吵。

更何况是季祈永这种,明明心里委屈得很,就是不肯多说几句话。

季祈永点了点头,低声说道:“明白了。”

“那先回答我。”

“公食不饱的礼仪,你觉得有错?”

“没……没有。”

这确实是一种,很常见的待客之道,普通人家也懂得道理,季祈永确实没办法反对。

“字迹不娟,行书过慢,未来批阅奏折,让天下人看到当今陛下的字迹,是跟稚子一般,你觉得应该吗?”

“不应该。”被当面说字迹的字不好看,和稚子一样,季祈永脸颊微热。

“我可曾有一日说过,不许你上药的话?”

裴书臣也是实话实说,惩罚期他不给任何孩子亲自上药,这是规矩。

一来是为了不破坏训诫的氛围,二来,是要让孩子认真反省,也是防止自已看着伤,心软了。

“没有……”季祈永在心里嘀咕着,可是您也没说让我上药吧,不过这话,不能这么说。

裴书臣抿了一口茶,继续道:

“晨起迟到、让长辈等你,不论缘由,这种情况,是否属实。”

“是……”

“该罚吗?”

季祈永磨磨蹭蹭不肯说话,他觉得心里委屈,他不是故意迟到的……

“季祈永,长辈问话的规矩是什么?”裴书臣冷下脸来,仿佛一瞬间又回到了那个严厉训诫的场景。

眼神锐利,语气冰冷,让季祈永不禁打了个寒颤。

小孩还是怕他阿翁的……毕竟三朝元老,铁腕首辅,在当时,也是提名,便让人闻风丧胆的角色。

裴书臣是年纪大了,不是气势弱了。

“必须立马应答……不论喜厌,皆要如实相告。”

季祈永低着头,小声回答道。

“既然如此,你还有何反驳?”

“不……我不服!”

季祈永猛然抬起头,倔强地看着裴书臣,他就是不服!

裴书臣看着季祈永,眼中划过一抹欣慰,小娃子,总算是肯吐真言了……

“不服?”裴书臣挑眉,整了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