弯腰捡着碎片,她的一举一动都透着隐忍,碎发垂在脸侧,谁都看不清她的情绪,等所有的碎片全部捡完,顾晗只离得远远的,服身行了一礼:

“嫔妾宫中尚有事,先行告退。”

她没有指责何修仪任何一句话,垂着眼眸似很平静,但满殿的人却呐呐不敢说话。

有人扫了顾才人握着绣帕的手,她刚碰了夹竹桃,手指开始泛红,许是刚刚捡碎片时,没有注意,指尖被碎片的棱角刺破,一抹殷红滴在指尖要落不落。

根本无人敢拦她,哪怕何修仪同样如此,何修仪脸色稍白。

她敢这般无所顾忌地针对顾晗,倚仗的不过是位份罢了,但在后宫,位份的高低并不是唯一的衡量标准,谁都不知今日一事,传到皇上耳中会有如何结果。

何修仪适才是希望顾晗闹起来的,只要她闹,何修仪总有办法将顶撞上位的罪名安在她身上。

何修仪忽然一袖子打翻杯盏,让容玲滚出去,才恨声道:

“顾家女,倒真一个比一个沉得住气!”

********

出了朝阳宫,待做足了委屈的模样,玖念擦眼泪的动作才顿了下,她真真心疼地说:

“主子的手……”

顾晗依旧垂眸,只轻声打断她:“不碍事。”

玖念咬唇,心中将何修仪彻底记恨上,她瞥了眼主子手中的绣帕,惋惜道:“主子那么喜欢这对玉镯,可惜了。”

顾晗抿了抿稍涩的唇瓣,眸中闪过一抹情绪。

可惜吗?若只戴在手腕上,它永远都只是一件饰品,如今能帮她脱险,对于顾晗来说,这对玉镯才物超所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