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

乌恒璟趴着没动。

他没有抬头,甚至没有睁眼,因为那个声音他绝不会认错即使那个人化成灰,他也能轻易认出他的声音。

见他没有动静,珞凇面无表情地继续说道:“今天早上九点半,你要作为股东,参加至诚集团的经营分析会。从这里开车到集团最快半小时,现在是八点三十五分,你还有十五分钟时间洗漱。”

经营分析会?

被珞凇一提醒,乌恒璟才想起来,自己差点因为睡过头,错过继承股权以后参加集团的第一场会。他本能地想要从床上弹起来,可是转念一想呵,特殊监护人是吧?乌恒璟逆反心理骤起,愣是趴着没动。

面对消极抵抗的乌恒璟,珞凇只说了四个字:“替他洗漱。”

还未及乌恒璟消化完毕“替他”是怎么个“替”法,只听杂乱的脚步声走进屋内,而后身上一凉,被子被人掀开,他被人硬生生从被子里抬出来,睁眼一看,只见四个黑衣男子架着他往卫生间走。

乌恒璟懵了。

他万万没想到,珞凇居然会叫人把他拖出来。

他立刻挣扎起来:“放开我!”

那四个黑衣男倒是听话得很,见他反抗,居然真的将他放到地上,恭敬地问道:“您要自己洗漱还是我们帮您?”

乌恒璟:?

这是选择题吗?这分明就是在问他,是自愿被卖还是强买强卖!

积累一宿的委屈,在这一刻爆发,乌恒璟再顾不得维护往日在珞凇面前乖巧顺从的形象,怒道:“我不去!”

你昨晚连看都不看我一眼,今天早上一来就端监护人的架子,凭什么啊?!

乌恒璟委屈极了。

他的委屈源于他的聪明,他聪明地意识到,珞凇极好地拿捏着“特殊监护人”与“被监护人”的边界,一毫米都不越,与“特殊监护”事项无关的事,比如昨晚,他连一个多余的眼神都不愿意施舍,而与“特殊监护”事项有关的事,比如经营分析会,那个人愿意亲自跑到他家里来盯着他洗漱。

珞凇一句狠话都没说,却用自己的规矩把乌恒璟约束得死死的。

乌恒璟无从反抗,却绝不甘愿。

珞凇静静地站在原地,听完乌恒璟颇有骨气的“我不去”,淡道:“你们还有十三分钟。”

是“你们”,不是“你”。

四个黑衣男会意,不再顾忌乌恒璟的挣扎,架起乌恒璟直接搬去卫生间,这一次,无论乌恒璟如何抗议或者反抗,都被那四个人压制得死死的,刷牙洗脸洗头吹发型,他们甚至拿来一套崭新的西装,准备给他穿上。

“放手!我自己穿!”

可惜,此刻的反对,已经无效,黑衣男们两个人负责固定他,另外两个干净利落地把他剥得干干净净。乌恒璟被剥得只剩一条内裤,像个初生婴儿一般,暴露在五道冷淡的视线中,羞得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好在四个黑衣男都没有要羞辱他的意思,迅速替他套上新衬衫和西服。

穿戴整齐的乌恒璟被放到地上,八点四十八分,比预计提前两分钟。

珞凇看着他:“自己走下去,还是我抱你?”

“你您……”

刚刚被安排得毫无反抗余地的乌恒璟气呼呼地瞪着珞凇。

怎么,如果我不愿意,又要让那四个人把我强行扛下楼吗?

他本伶牙俐齿,善于嘲讽人,可对着珞凇那张平静的脸,愣是没能说出一句完整的话来。

乌恒璟有些挫败地垂下脑袋。

他到底,还是敬畏他。

下一秒,乌恒璟身下一轻不是那四个黑衣男,而是珞凇,亲自将他抱了起来。

乌恒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