缄默良久,秦既南直起身,扫一眼空的杯子,重新去给她倒了一杯水。
再回来,他坐回了她身边。
叶蓁余光里看见秦既南打开了手机。
“你不走吗?”她问。
“你叫个室友来,我就走。”
“我自己可以。”她出声很低。
秦既南没回她这句话,过会儿,他招手,叫护士来换药。
一共三瓶,刚才吊完的是最小的一瓶。
叶蓁没注意到,她扭头看了秦既南一眼。
她状态实在称不上好,病态苍白,脆弱得让人心软。
此言一出,空气陡然沉寂几秒。
倏然,秦既南开口:“也对,我怎么能不离你远一点呢。”
这句话砸到了叶蓁心坎上,她脑子嗡嗡的,伸手拽住他:“我不是那个意思。”
“是吗?”秦既南在她身前转身低眼。
她又开始心口难受,不知该说什么,她已经跟他道过歉,他摆明了不想再听到对不起三个字。
叶蓁不会哄人,她没有这方面的经验。从小到大,身边并没有关系特别亲密的朋友,和所有人关系都是淡淡的。
她闭眼,重复:“我真的不是那个意思。”
手中攥着的布料慢慢被秦既南抽走。
他坐回来,坐到她身边,一言不发地玩手机。
叶蓁也不说话,气氛就这么一直僵持着,僵持到她的药瓶见底。
她在冷清的寂静和高烧中昏沉阖眼,仰头靠在沙发上,一手遮眼,中途睡过去。
睡时意识朦胧,半梦半醒间,她觉得自己好像靠到了一个人的肩上。
他穿着毛衣,毛衣柔软,骨骼却有些硬,满身冷淡松香,她的呼吸却是烫的,拂在他的肩头。
“秦既南……”少女眉头微皱,好像是下意识,呢喃他的名字。
她在梦中看见他,都是不开心的,皱着眉的。
秦既南垂眸,人半落到他怀里,她发着烧,身子很烫也很软。
他抬指,指背碰叶蓁额头,碰上的那一刻,少女眉头忽而轻轻舒展。
他动作微滞,她脸颊贴着他的肩头。
水流一滴一滴,缓慢而漫长,灼心的温度渐渐降下去,浑身痛感也好了许多,叶蓁迷迷糊糊醒来时,发现自己真的靠在秦既南身上。
她还以为那是梦。
浑身一凉,叶蓁抬头看了一眼,男生头也后仰,闭着眼,不知道是不是睡着了。
她立刻清醒,坐回去,恰好此时护士路过:“你的水没了,我来给你拔针。”
“好。”叶蓁点点头,掀开身上毛毯,把手递过去。
她听到身旁有些微窸窸窣窣的动静,猜测是秦既南也醒了。
她不能确定他是不是睡着了。
在这片刻失神里,护士干脆利落地拔了针,手上束缚消失,叶蓁按着针头,曲指活动微僵的左手。
“走吧。”秦既南起身,顺手拎走了她身上的薄毯。
叶蓁顿了顿,先去护士那里询问:“您好,我在哪里付钱。”
“付钱?”护士诧异,“钱都是扎针之前付的。医生开药单,你拿药单来找我,那时候就付过药费了。”
“是这样,好,谢谢您。”
护士对她印象深刻,多嘴说了一句:“你男朋友付的,他对你真耐心。刚才你睡着的时候他也没玩手机也没干别的,一直注意着你药水的情况。”
叶蓁微怔:“一直?”
“是啊。”护士低头晃药瓶,“两个多小时呢,你看外边儿陪着来的不少都睡着了。”
叶蓁又说了一声谢,把围巾围好,出医务室一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