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如澈刚把车停下,梁从音就睁开了眼睛。

“到了。”

“嗯。”女孩子的嗓音有点倦,出神片刻,慢慢转向他,“谢谢。”

“你今天说很多次了。”他把门禁卡交到她手里。

梁从音弯唇淡笑,握到门禁卡,目光忽然一凝。

男生白皙的手腕上不知何时冒出了星星点点的红点,像是过敏,又像是被虫咬。

“你……”

沈如澈察觉到她的视线,猛地缩回手:“没事。”

“怎么回事啊?”

“过敏。”

梁从音想到今晚的食物,困惑:“你对什么过敏?”

他微有些不自然:“芒果。”

她浑身一震,那碗芒果糯米饭。

梁从音失声,无奈:“那你不吃不就好了。”

“没事的,你回去吧。”

如果就这么回去,那她这几天都要良心不安,梁从音想了想:“你吃氯雷他定管用吗,我家里有氯雷他定。”

五分钟后,二人绕到梁从音的出租房。

楼梯灯年久失修,她随手扯下门上贴的小广告:“我租的房子很小,你不要嫌弃。”

“不会。”沈如澈低声。

可门打开时还是让他惊讶,的确是很小很旧,小客厅里一张双人沙发,旁边就是餐桌,他甚至怀疑这房间放不放得下自己。

但很干净整洁,透着和梁从音身上如出一辙的淡淡花香,她说:“不用换鞋,直接进来就好。”

梁从音去卧室找她的小药箱,好在不枉费她的记忆力,里面当真有氯雷他定片。她走出去时脚步在卧室门口顿了顿。

客厅的画面实在有些搞笑,人高腿长的男生坐在局促的沙发上,浑身上下的少爷气质与出租屋格格不入,他看起来也很不适应。

梁从音拿着矿泉水和药走过去,眨眨眼调侃:“委屈你了。”

沈如澈接过水吃了两片药,仰头时修长脖颈上喉结滚动。

她坐在沙发边缘,一时盯得失神。

他抽纸巾擦了下唇角,殷红的,眉眼墨黑。

这人生了一副让人不设防的好皮囊,无论什么时候,她好像从来没对他起过戒心。

沈如澈放下水,戳了戳她的沙发,抬头:“你的沙发好像快坏了。”

他坐下来时听到“吱呀”一声,小破沙发好像并不能承受他的重量,随时要战战兢兢断掉的样子。

“是吗?”梁从音坐了下,“还好。”

她那一把小骨头自然觉得还好。

女孩子身上还穿着那条白裙子,裙尾有些脏,但人白白净净的,歪头看着他,让人心底无端涌起一股热。

沈如澈很想用手捏捏她的肩膀到底有多薄,盯几秒,压下那股冲动。

“走了。”他说。

“路上注意安全。”她起身送他。

粉尘脱落的墙壁,处处都是旧旧的,沈如澈回头时视线有片刻的恍惚

梦中的场景再现,年轻女人住的公寓比这好一些,但也算不得多好,顶多是更亮堂,空间还是一样的逼冗。

他记得在某一个梦里,她开门让他进去,给手指冰凉的他倒来一杯热水。

“沈如澈。”她疲倦又凄然,“何必呢。”

胸口钝痛如刀。

“沈如澈”

一道更年轻明丽的女声在身后叫住他。

差不多的声线,截然不同的语气。

沈如澈回头,梁从音用的是和梦里同样的姿势,抱胸轻靠鞋柜。

“我能问你一个问题吗?”她眉心轻蹙,好像犹豫了很久才下定决心。

“你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