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书华上前，开口不易察觉就带了训斥：“今天风这么大，怎么还站在门口等，不知道穿件外套吗？”

叶蓁低头，嗯一声，红了眼眶。

母女二人的关系仍是沉默作底，幸好有孟颜打圆场，招呼着二人进去，缓和关系。

叶蓁自始至终默默跟在表姐身后。

晚饭孟书华下厨，简单做了几道菜，端上桌，叶蓁一声不吭地吃饭，比平时吃得都多。

夜里，孟书华起夜，鬼使神差地就走到了主卧，她推开门，一盏夜灯旁叶蓁已经睡熟。

孟书华在门口站了一会儿，悄声走过去，给叶蓁掖了掖被子，余光里掠到枕边有泪痕。

她静了片刻，伸手，微微颤抖的指尖摸了摸女儿的脸。

周末过完，孟颜回公司上班，孟书华也要回学校上课。

情绪来得涨又低，周一周二两天，叶蓁心情都很低落。

孕晚期，这种情绪很快被催化成难过。

她在夜晚自己听胎心，听胎教音乐，莫名其妙就掉了眼泪，觉得肚子里的宝宝好可怜。

它才那么小一个，还未来到这个世界上，就要先一同感受她的不开心和难受。

心疼越来越厉害，眼泪止不住，叶蓁胡乱用纸巾擦着，最后枕着眼泪睡了过去。

半夜醒来去上厕所，从卫生间出来时，卧室的门突然打开，她和风尘仆仆的男人四目相对。

叶蓁呆在原地。

秦既南脱了大衣和西装过来，注意到她微红的眼睛，心疼得不行：“哭了吗？”

这一问，把叶蓁堆积的委屈都问了出来，眼泪滚出来，她从前也不是多爱哭的人，现在却敏感得不行。

秦既南抱着人哄，听她说原因，竟然是觉得宝宝太可怜。

哭到一半，叶蓁泪眼朦胧地抬头，抽抽噎噎：“不行，不能再哭了，听说老流眼泪宝宝会变丑。”

秦既南哭笑不得，一本正经地应和：“我们的孩子肯定好看。”

“不过。”他抚她的眼泪，“它可能不希望自己让妈妈难过。”

叶蓁想想他说得对，慢慢擦干眼泪，终于想起来问他：“不是明天晚上回来吗，怎么提前了。”

“放心不下你。”秦既南说。

叶蓁仰头碰碰他的眉眼：“是不是也没吃饭，你去洗澡，我给你煮个夜宵吧。”

秦既南握住她的手：“我不饿，你去睡觉。”

叶蓁和男人大眼瞪小眼，半晌，她抿抿唇嗫嚅：“我饿……”

哭饿了。

秦既南笑出声。

于是二人在凌晨里吃夜宵。

这个时间段，没去惊动厨师，秦既南也没让叶蓁动手，他洗完澡，在冰箱里看到厨师包的绉纱馄饨，开火下了两碗。

叶蓁靠在流理台边看他。

秦既南很少下厨，但做起来也是赏心悦目。黑色毛衣袖口半挽，他眉眼清黑，游刃有余地煮馄饨。

她爱他少年意气，爱他清贵，也爱他此刻的烟火气。

秦既南还顺手给她煎了个玉子烧和鱼肉。

难过情绪在食物香气溢出时被渐渐冲淡，叶蓁坐在桌边吃绉纱小馄饨，她很喜欢吃这种馄饨，里面加了虾仁和紫菜，鲜嫩可口。

在深夜吃热气腾腾的食物，实在叫人身心熨帖。

吃完，秦既南牵着她的手在庭院里散步。

庭院夜灯是溶溶的暖黄色，深秋安静，院中飘满了桂花香，芙蓉静谧。

绕了几圈，叶蓁慢慢觉得有点累，她开始打哈欠，往秦既南身上歪。

秦既南扶住她的腰，慢慢把人抱了起来。

比之从前，添了些重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