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他又开口:“没关系,你现在不想说就不说,你饿吗,我去云浮记给你买了巧克力茶酥,你先吃一点,待会见过医生我们再去”

“秦既南。”她打断他第二次。

他胸腔一滞。

怀里的女孩自始至终没有回抱他,轻声说:“我们分手吧。”

几个字砸下来,秦既南置若罔闻,抱得更紧,勉强一笑:“蓁蓁,别跟我开玩笑,是我不好,我不问了。”

“我认真的。”她的声音还是很轻。

窗外阴沉沉的天空忽然劈下一声惊雷,闪电骤亮,室内空气在片刻间仿佛停止流动,秦既南的指骨逐渐收紧,皮肤泛着白,他整个人僵硬,许久后,才从喉咙里一字一句挤出三个字:

“为什么?”

他的声音很用力,和怀抱一样,压得叶蓁四肢五骸都渗入剧痛。

她手指蜷缩,指甲死死嵌进掌心,几乎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没有为什么,我们就到这吧。”

“我不同意,叶蓁。”秦既南声音低哑,不断重复,“我不同意。”

他刚打了求婚戒指,从奶奶那里拿了玉镯要送给她,他怎么可能跟她分手。

他们说好要结婚的,要一辈子在一起。

指甲刺破皮肉,十指连心,心肺具痛,叶蓁张了张嘴,一个字说不出,眼泪从眼眶里滚落。

一滴一滴,砸在秦既南肩窝,他怔怔然松手,扶着她的肩,看到怀里的姑娘已经满脸都是眼泪。

她面色苍白,嘴唇也是,毫无血色,泪水划过脸颊,烫得他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他做了什么,把她逼到这份上,他明明那么喜欢她。

秦既南眼尾通红,他扶着她的肩,声音发颤:“蓁蓁……”

“秦既南……”她摇着头垂首,带着哭腔,“求你,别问了。”

她说求你,在一起这么久,她从来没祈求过他任何事。

秦既南,求你,别问了,我们分开吧。

她什么时候求过人。

他的蓁蓁,永远是清冷骄傲的。

唯一一句,居然是求他放过她。

秦既南慢慢松开手。

被角被浸湿,叶蓁用手背擦干眼泪,慢慢地,慢慢地抬头,和他对视。

秦既南盯着她的眼睛。

一如既往漂亮的眼睛。

他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他在她眼里看到了决绝,答应或者恳求,好像都没有了意义。

“阿既,即使我不拦,你们也不会有结果的。”

“不信,你就去试试。”

……

秦既南抬手,很轻很轻地,用指腹擦她的眼泪。

像从前哄她时一样温柔。

叶蓁的眼泪再次夺眶而出,染湿了他指尖,嘴唇止不住地颤抖。

“不哭。”他怔怔地看着她,“我不问了,你说什么,我都答应就是。”

她一掉眼泪,他就心疼。

他说过他拒绝不了她。

叶蓁颤着嗓音:“秦既南……”

他“嗯”了一声,最后一次,抚她的脸颊,出神般地说:“你刚才晕倒,医生说是低血糖,膝盖有积液。我送你回家,你记得吃饭,膝盖疼的时候,可以揉药酒,阴雨天,不要受凉。”

他很缓慢地说着这些话,仿佛只是简单的节假日分开,嘱咐她要照顾好自己自己。

她终于崩溃,猛地推开他,跑到病房外面,靠在墙上死死地捂住嘴痛哭。

叶蓁发烧了三天。

高烧不止,三十九度二,不在家,在学校。

从医院离开,她直接回了学校,一步都没有再踏回家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