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利,赫利,小白……】

消逝的诸神遗留下残缺的权柄,作为种子埋藏在仇敌的身躯。

几千几万几亿年之后,一个本应拥有最璀璨生命的雄虫,捡到了这颗种子,用他强悍的精神与不屈的灵魂作为神明之物的养料,令种子悄无声息地生根发芽。

于是他窥视到过去的一角,也预见到未来的悲剧。

【怎么可以呢?】

他说。

【我的爱侣,我的虫崽,我的亲虫,以及我……怎么能就这么被你扔上棋盘?】

【甚至,棋盘的对面空无一物。】

【总该有一个与你博弈的对手,不是吗?】

【那便由我来做你的对手。】

你要塑造出一位冰冷无情的王,仇恨虫族与所有的生命,包括他自己。

既不给他亲情,也不给他爱情,友情更是连接着背叛,只让他在无边的孤寂中冰冻自身,直到宇宙寂灭。

千锤百炼他,烈火磨砺他,泪水淹没他。

直到宇宙间最坚硬的武器也无法刺穿他的心脏,直到烈火也无法灼烧他覆满伤痕的身躯,直到再没有什么能让他流下一滴泪水。

你就成功了。

这样的王,既无比地冰冷,也无比地强大,这样的王,在走向成神之路时,他会甘愿舍下所有,只求一份解脱。

可我的虫崽从来不应成为你复活仪式上的祭品,你没有任何资格决定他的一生。

即使是地狱,赫利也会从地狱爬出来回到虫崽的身边。

【我的赫利……你怎么敢!!!】

【以塞伊斯·晨星的名义起誓,即使永不苏醒,我也必要你迈入毁灭的终结!】

逃离的西斯也是你的造物,看啊,他们的先祖多么聪明啊,竟扯动了你覆盖在虫族天穹之上幕布的一角。

就像一颗拥有无限可能的石子,落入最广阔无垠的深海,就连泛起的波纹也是不可预测的。

我总算知晓你为何对那逝去的文明拥有如此执念了。

拥有旧文明血脉的西斯不在你的棋盘之上,你基于旧文明的技术演算不了逝去的造物主。

即使他们只有造物主一部分的血脉。

【那么……对弈这便开始了。】

这从来不是公平的棋局。

我只能凭借着残缺的权柄遮蔽你落于棋盘上的目光,加深诸神遗留在你体内的伤痕,却从来无法移动棋盘上的棋子。

能落子的只有你。

【可命运就是这样不可预测。】

他和赫利的虫崽似乎天生便有一颗无法冻结的心脏。

真是狠心啊,甚至都不曾留下让他成年的时间,便急匆匆地把名为洛林的雌虫投入要搅碎的那一栏。

还是以那样惨烈的方式退场。

便是要以这种方式加速他的成长,也加深他对虫族的厌恨吗?

在那遥远的异世时空留下的伤疤即将愈合,就这样又被你徒手撕的更大了些。

汩汩流着血,浸泡着那颗本应被爱填满的心脏。

【我怎会不愤怒呢?我愤怒地想把你撕的粉碎!】

可塞伊斯知晓自己的弱小,这并不是公平的对决,他是在棋盘之外的棋子,就算能扰乱棋局,也只是一个棋子。

至少要等到赫利回来。

他们总得有一个要陪着他。

他们总得挡在他身前。

“呵呵。”

不是赫利俄斯预想中的哭泣,白梦反而抬手拍了拍赫利俄斯的脊背,笑着安抚道。

“请您不要学赫尔曼,雌父,我已经是成年的雄虫了。”

“也请塞伊斯雄父省着些异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