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刚偷了教主令牌,放走了段凌,还有许多事要等他善后。

他深吸一口气,慢慢从地上站起来,继续往前走去。他先前走得太匆忙,连鞋子也来不及穿,这时方觉硌得脚生疼。他自知血流了一地,却并不低头去看,只独自走在这茫茫的夜色中。

没过多久,寂静的山林里就响起了一阵脚步声。

是右护法带头来抓他的。

陆修文跟右护法向来不和,对方当然不会给他留情面,开口就道:“教主圣令被盗,特命我来捉拿叛徒。”

明晃晃的火把照得人有些眼花。

陆修文眯了眯眼睛,背脊挺得笔直:“我是不是叛徒,要教主说了才算。”

右护法一扬手,道:“带他去见教主。”

教主圣令被盗,在天绝教中自是一桩大事,更何况被陆修文放走的,又是教主要拿来练功的段凌,教主知道后大发雷霆,弄得教中人人自危。

陆修文反倒是最平静的一个。

他被人押着进了正殿,跪倒在冰冷的石砖上,视线所及之处,是一双黑底金边的靴子。

陆修文等了一会儿,才听见教主的声音响起来:“你可知道,本座明日要用那姓段的小子练功?”

“知道。”

“那你还放他逃走?”陆修文抬起头来,看向那高坐在教主宝座上的人,冷静道:“师父要练功的话,眼前不是还有一人吗?”

教主瞧了他一眼,不禁大笑起来:“本座从前倒不知道,你竟蠢到这般地步。你为那傻小子丢了性命,当真值得吗?”

陆修文想到段凌临走前的那声修言,心中蓦地一痛,却道:“他是我师弟,我自然要护他周全。”

教主听了这话,眼神微微一动,说:“嘿,在这天绝教中,可没有什么师兄师弟,只有成王败寇。本座当年只收你一个徒弟,其他弟子都拿来练功,就是怕你不小心动了真心。没想到,你还是令本座失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