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陈柔谎称是她自愿,某个瞬间,他几乎信以为真,不仅想杀了许进博,杀了那孽种,甚至对陈柔生出了恨意真可笑,就算他是陈柔的儿子,就算许进博身患不治之症,绝非良配,难道陈柔就没有自由恋爱的权利了?
陈康一直清楚,他对陈柔有股非同寻常的占有欲,曾经他以为,这股占有欲是弟弟对姐姐,儿子对母亲的亲情依赖,只是由于二人的特殊经历,浓度略高了些。
可如今,他冲破心林的重重迷障,猛然睁开双眼,看到自己的双手,不知何时捧着一颗跳动的红心,低头一瞧,胸腔空空如也,可见那是他的,其上密密麻麻刻满了一个人的名字。
陈柔。
陈柔。
陈柔。
还是陈柔。
一刹那,他如同菩提树下顿悟的释迦牟尼,伊甸园内偷食苹果开启灵智的亚当,希拉山洞里幸蒙神启的穆罕默德,耳畔响起空灵的梵唱,天边一行白鸟款款飞过,他赤身裸体站在漫天的花雨中,一个同样赤裸的女人破水而出,似一朵初生莲花般的圣洁温柔,朝这边缓步行来,由远及近,嘴角绽放美丽的微笑,那是陈柔,也是他的夏娃。
他微笑地流下眼泪,至于张子聪是如何蹑手蹑脚带他进了家门,换上睡衣,骗过陈碧云夫妇,陈碧云见到他,大惊失色给陈柔打电话……他完全不记得,也不在意了。
陈柔要和他说话,他接过话筒,沉默良久,出口即是哽咽,他哑声说:“姐姐,我……”
我什么呢?他却再也说不下去,猛地挂断电话。
我爱你,姐姐。
我爱你,妈妈。
不是弟弟对姐姐,不是儿子对妈妈,而是男人对女人。
可镜子里的那张脸,分明算不得男人,只是一个青稚少年,浑身上下充斥着少年人在拔节前特有的纤瘦。他有着单薄锐利的下颚,伶仃的锁骨,肩膀呈标准的直角,摸摸胳膊,硬邦邦的,是肌肉,但更多是骨头。脸部轮廓尚未变形,一双闪亮的大眼、浓密卷长的睫毛和无比鲜艳的唇色长在这样一张过分小巧的脸上,便显得十分女气。
陈康捂住脸,觉得自己难看极了,一点也不像个男人,蹲下身子,泪水自指缝缓缓溢出。
陈康,男,12岁5个月大,发现自己爱妈妈,啧啧,真早熟,不过早熟的陈康貌似对自己的长相存在认知偏差,抠鼻
0045 幻境(微,300评加更)
陈康一边唾弃着自己的不配,一边难以自拔地沉入对陈柔的幻想。
他在张子聪家借住,与之同寝而卧。睡前,十五岁的张子聪和他说悄悄话,描述他们班语文科代表如何漂亮,有多少男生暗恋她。
“……她要是愿意让我亲一口,我就把所有的压岁钱都给她,她要是愿意……给我摸一下她的……胸,我……我就……”这等美事,哪怕只是想想都不禁让张子聪面红耳赤,心跳加速,着实想不出还能用什么好东西去交换。
陈康没有理会他的絮叨,右手置于额头,阖眼,兀自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某些印象里习以为常以致模糊的细节,像黑暗中一颗颗升起的小星星,一闪一闪,逐渐明亮清晰。
尚景花苑,十岁的他将衣服染上了石榴汁,洗衣机洗不干净,陈柔便将衣服泡在盆里,蹲在洗手间用手搓洗,他站在门口与她闲聊,只见领口宽松,随着她俯身揉搓的动作,露出浅蓝色蕾丝文胸兜着的两团乳房,丰润,洁白,肉眼可见的细腻,如同豆腐脑似的一颤一颤。
她牵着九岁的他去菜场买菜,清晨金红的旭日,照得她一张小巧的鹅蛋脸抹了胭脂般醉人,厚密的长发用皮筋扎在脑后,一圈又一圈,其上有金光流转,在她行走间时隐时现。当那金光消失时,乌沉沉的发髻又好似一团浓墨,马上